第二十三章 援手（1/2）

陆寒肖提剑指向前方，手中寒剑仍在抖动。

他知道，卫甫之方才的刺击虽凌厉迅疾，但不至于令自己狼狈避退，发力失常；击退他的，是长久以来的心魔。

七年间，他一直在脑中回放枪魔那惊天一刺，不断演练应对之策，自觉再对上枪魔也有了份胜算；而如今直面江湖小辈的一击，他竟又手脚大乱、胆战心惊起来…这一切，令他生出恼意。

陆寒肖目视过面前两人。

谢清淼还在喘息恢复，玄寒风劲显然对他消耗极大，而卫甫之正举剑直握护在师兄身前，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小儿，你那一剑让我想起了些东西，不妨再来一试。”陆寒肖语音里满是怒意。他将寒剑猛地按在地面，继而在剑锋蓄上玄寒气劲，冰层便从他的脚下蔓延开来。

卫甫之亦有试招之意，他心下暗念：方才那一刺误打误撞，竟有了远超挥斩的威势，若是破岩三式均以刺击出手，将会如何？待我多试几回，弄清其中效果。

于是，卫甫之将螺旋气劲蓄在剑身，飞身冲向陆寒肖，手中长剑时快时慢地向前推出。

这一击演化自破岩一式，由竖劈转为直刺，出手时机变得更难琢磨。随着卫甫之冲刺加速，剑锋发出了破风呼啸之声，贯穿之劲也愈发刚猛。

陆寒肖左手挥过，地上的寒冰迅速凝结聚集，构成了倾斜冰峰，挡在卫甫之的必经之路上。卫甫之见状全力推剑，剑尖迎向寒冰直刺而入。

“咔-”

突刺剑身被厚实的冰层卡住，暂停了攻势。卫甫之又一发力，螺旋气劲全力扭动，不消片刻便把寒冰钻出尺深的孔来。他抽剑回手，冰块随之猛然震动，裂开了一道长缝。

这时，卫甫之头顶传来冰冷劲风，陆寒肖鬼魅般地现身高空，一剑斩下。

剑芒过处，水汽为之凝固，玄寒剑锋在空中划出了圆月冰环，笼罩在卫甫之身前。卫甫之想也不想地刺向空中，破岩二式变扬斩为挑刺，攻在下落的冰环上。

“咔拉-”

冰环破裂变形，似两轮半月交汇地落下。卫甫之被反震地跌落在地，接连翻滚了几个跟头才止住。

“小儿啊，你这两招当真了得。发力用巧，气劲交击于一点，纵是我内修高于你许多，也难以攻破…若让你再练上四五年，我就更奈何不得了。”陆寒肖感叹着，手中寒剑向前挥出，“来而不往非礼也，接我一刺试试。”

一道锥形冰枪脱离了剑芒，带着刺骨之寒向卫甫之飞去。陆寒肖周身再卷起冰雾，身影变得模糊不清。

卫甫之闻言从地上爬起，发觉脚下寒冰凝结，似利爪般抓上了脚跟；他立即双脚发力震裂冰面，从中脱身而出。

又是限制行动的起手…卫甫之知道不可停留地上，于是用力一跃飞到空中，而地面的寒冰也不依不饶，紧跟在卫甫之脚下凝结延伸，形成了弯曲狭长的冰柱。

就在卫甫之躲避追身冰柱之际，身前的寒意也越来越强烈。冰枪距他已不过数尺距离，裹挟的寒风吹得周身衣衫凝固开裂。

这前后夹击，非我一力可敌，若是能有师兄助力拖延此枪，我优先解决身后之危，再合力相抗，攻其不备，或有几分机会…卫甫之心念大动，不由望向身后的谢清淼，双方眼神交流闪过，片刻之间便定下决策。

“师弟专心应对脚下，其他交给我来即可。”谢清淼呼喊一声，顿足追到卫甫之身前，双手交叉连画，生成一处立方气墙。

“轰—”冰枪刺入方形气墙内，发出雷鸣之声。气墙在震动下破碎四散，而冰枪却未再飞进一步——立方气墙之内，一个高度凝聚的球形气劲飞旋着抵住了冰枪。

以方形气墙削弱碰撞之威，再以高速旋转的球形气劲相接敌手，此招名为“方圆”，乃是谢清淼的看家绝技。由于球体触点转瞬间便将移开，攻来的气劲难以持续发力于一处，这球形防御总是异常稳固，除非双方内修天差地别，否则再强的攻势都能抵挡一番。

然而，陆寒肖似乎正有那可怖的修为。

谢清淼凝神蓄力于球上，吐纳逐渐变得急促。他感到手掌已触到了彻骨之寒，球形气劲旋停之时，便是防御被破之刻。他寄希望于师弟能尽快摆脱追踪寒冰，这样两人便可选择避战而非硬接。

“谁让你来挡此招了？”一团冰雾在侧面浮现，寒剑横扫斩向谢清淼。

卫甫之见状大急，他顾不得抓上双腿的寒冰，蓄力向陆寒肖刺去。可当他刺击推出时，双臂已被蔓延的冰爪制住，直刺的距离大为缩短，对陆寒肖构不成威胁。

“铮-”一处琵琶厉音从花楼传来。

汹涌磅礴的气劲瞬间弥漫在三人之间，谢清淼被这激流推开了数丈，卫甫之身上的冰爪也被震得粉碎。一位老人一手抓着冰枪，一手抵着剑锋，须发长飘地现身此地。

“秦老真是闲事管够。”陆寒肖冷哼一声，收剑回手。

白髯老人哈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