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前夜（1/2）

弧月当空，魅影重重。wanben.org

红叶摇落，寂然有声。

约翰冲进小巷。是条死路。

他奉命调查杀人鬼，如今能见到本人，也算是完成任务吧。

一点银光袭来，拖曳着尖锐的嗡鸣。

他一把抓住飞刀，看向追来的杀人鬼。那是一位白发少女，衣衫褴褛，手指间夹着几柄匕首。她的眼睛苍蓝如群星，和他的女儿一样。

“或许，我们可以谈谈？”

少女没有回应。

约翰不再搭话，用飞刀刺穿手掌，血液化作蝙蝠四处飞舞。

少女瞬间来到他面前，持刀直刺胸口。

一道幽暗的裂缝在他身后打开，流淌着比黑夜更深邃的色彩。

约翰后退一步，出现在巷口，操纵蝙蝠发动攻击。他原本站立的地方亮起了无数蠕虫似的刻痕，刻痕蔓延到少女身上，使她动弹不得。

这时，一侧的墙壁轰然倒塌，一位老人徐徐现身，提着残缺的长剑，褪色的斗篷下是棕色的皮甲，散发着血与灰烬的气息。

老人一脚将杀人鬼踢飞，撞穿另一侧的房屋，又连挥数剑，把血蝠悉数斩灭。

“这可不行，那家伙还有用……对吧，教宗阁下？”

“离开，或者死！”

约翰毫不示弱，拖动掌心刀刃，沿着掌骨剖开左手，用带血的飞刀指向老人。虚空中绽开数百条裂缝，如飓风般席卷这狭小的战场。

老人身随剑动，但凭一柄直剑，舞出阵阵残影。虽然只是寻常武器，却能与空间切割抗衡，二者相碰时，一簇簇华丽的火花足以令明月黯然失色。

裂隙过处，房屋垮塌，石墙倾颓，瓦砾下流出暗红的血。

“你竟敢干涉现世”，老人收剑还鞘，手掌搭着剑柄，“我这便向司辰报告”

“很好，去啊，上报吧”，约翰反唇相讥，“看看双子会把你撕成几片”

“看来，圣若瑟有你在意的事物啊”，老人的眼珠变为金绿色，透射出冷酷的光。

约翰默许了他的话，开始转移话题，“……不过，你，根本就没有值得守护的东西吧”

老人冷哼一声，从斗篷下掏出一杆修长的步枪，迅速开火。雷光一闪，三颗熔铁弹丸直扑约翰的要害。

约翰负手而立，子弹却消失在细小的裂缝中，再出现时已经转向了它们的主人。

老人抡起步枪砸飞子弹，一步冲至约翰身前，又抽出一支短枪，枪口迸射出炽热的铁砂。

约翰遁入裂缝，来到数十米外，然后切开手腕。一丝裂缝依附在刀刃上，把匕首变成长度惊人的太刀；手腕淌出的血则凝为刺剑，剑身缠绕着栩栩如生的玫瑰。

“格曼·帕兰德尔”，约翰交叉双剑，“你这具半身……我就收下了！”格曼拔出长剑，后撤，跨步，突刺，犹如一束闪电，劈开这十二点的夜幕。

剑尖及身之时，约翰瞬间消失，又从另一个方向攻来。

但见剑光交错，诡影横斜，转眼间两人已交手上百回合。老人的架势稍有动摇，约翰立刻传送靠近，紧追不舍，直到将格曼刺穿，挑至半空。

格曼携带的物品凭空蒸发，布满皱纹的皮肤迅速溃烂，血肉开始融化，就连骨骼也焦烂扭曲……最后只剩下那柄陈旧的剑。

约翰交叠双剑，立于残垣之上，似乎在等待着什么，身旁的裂缝却越来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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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声骤起，号角长鸣，颂歌响彻整片废墟，粗犷而怪异，空洞而悠长，绝非人类所为。

“伟哉！圣哉！穷苦人的导师、烧尽黑暗的勇士、理想之地的君王！

“我放声祈求，您就俯首应答；我噤如霜雪，您也了然于心。击碎枷锁、斩开轭套，凡同心虔信之人，虽卑微如我，亦终得自由！”

大地燃起浓烟，阴影在碎石堆里爬行，而后阴影与黑烟汇聚于剑上，勾勒出一匹巨狼的剪影。

巨狼衔起长剑，一双金绿色眸子璀璨夺目，正是格曼·帕兰德尔本人。

约翰回转双剑，背后显出隐隐紫光，侵染了半片夜空。弧月随之倾斜，呈现一抹神秘的笑容。

“舍弃人类之身者，当粉身碎骨，舍弃人类之心者，须魂飞魄散……那么，你是哪个？两者皆是？”

他双手一甩，剑刃暴涨几十倍，身形一闪，出现在格曼上空，当头下劈。

巨狼侧身一跃，刚好避开裂缝，扭转躯体，划出一道巨大的气刃。

约翰轻松闪过，不断传送变换位置，连续追击。每一次斩击，都会留下血藤和隙间，限制格曼的行动。

格曼虽然体型剧增，反而更加敏捷，凭借狼形态下的独特剑术，剑与爪并用，不仅接下了约翰的攻势，还能有效打乱他的节奏。

巨狼原地旋转，卷起层层剑气，将约翰逼退，而后把长剑刺入地面，仰天长啸，嘴角溢出烈焰与灰烬。

“等等，这个方向是西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