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最后的……十（1/2）

“吴勾，獜兽咽喉下有一块特殊的鳞片，你先去帮我拿几片来。”

吴勾不明所以，不过还是强忍心中惊怖，听从卫长安的话去采集鳞片。

没了武器，吴勾花了好大的力气才从獜兽喉下采集到那坚硬异常的鳞片。卫长安接过鳞片，手上泛出一道流光荡漾在鳞片之上。

好一会之后，他才将已然变色的鳞片递给吴勾，说道：“收起来，之后会用到的。”

“有什么问题，现在你可以问了。”

“为什么晏光他们消失了？！”吴勾不再抑制心中压抑，一双怒目几乎怼到卫长安脸上。

“你知道我的职阶吗？”

“废话，你自己不说了吗，四阶活灵师。”

“所以你为什么会有我能随便就复苏几十位英灵，甚至其中还有四阶英灵的错觉？有这个能力我干嘛不早复苏他们，带着他们扫荡祸境。”

“……”，吴勾紧皱的眉头稍松，“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英灵其实跟人类的婴儿是一样的。英灵的诞生，需要灵之仪轨缔约者将他们从历史的胚胎中唤醒。而英灵的生存，则需要灵之缔约者的供养，一如人类需要饮食，需要氧气。”

“我能唤醒大批的英灵，就跟肆意播种的渣男一样。但我养不起他们，我只是一名区区四阶……”卫长安不知道脑子里哪根线断了，狠起来连自己都骂。

“正因为如此，我们才不能轻易唤醒任何一位英灵啊。”说到这里，他甚至带有点哭腔。

不知道为什么，战后的卫长安话特别地多。

吴勾才知道，原来卫长安和陷陈士英灵们，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很快就会消散，只有自己不知道。

他想起晏光消散前说的话：“希望你真的是人。”

看来晏光早就发现自己身体的特殊，或许连离的存在也被发现了吧。

只是为什么他没有将自己的“非人”告诉卫长安？吴勾也没有机会问了。

卫长安落寞地眺望远方，吴勾不懂安慰人，他欲言又止，却不知道说什么，最终只能呆呆地待在一旁，陪在卫长安身边。

但从卫长安的话中，他猜测，恐怕神州大地之上，那五千余年间沉浮其中的国士英豪，那漫山遍野深埋地底的残陋墓陵，就是绝境之时玉石俱焚的一张一次性底牌。

只要一日没有揭开这张底牌，外敌就会被震慑住，不敢轻举妄动。

太阳已经日落西山，满地的血迹散发出难闻的血腥味，山间的风拂过树枝，沙沙作响，好似一曲安魂曲。

残阳洒在林间，洒在遗址中的土丘上，洒在卫长安的脸上，安逸得像一副画。

夕阳终究西下，一如卫长安的生命。

天色渐暗，吴勾默默捡起卫长安掉落的那段枯枝，盘坐在卫长安的旁边，模仿着他的样子，狠狠吸了一口。

“呼——，好辣。”

辣到眼疼，辣到泪流。

燃不尽的枯枝一直在抽，一次又一次地品尝刺激的辣。

远处传来密集的脚步声，一队人马直奔遗址而来。

越君茹闻到血腥味，立马顺着风向，带着支援的人马赶到山坡上。

只见残阳的最后一丝余光下，弥山遍野尽是獜兽尸体，血迹染红了泥土，其中甚至还有狻族妖魔。

石碑前，是两个男人。

一个男人倚靠石碑而坐，一动不动。旁边的男人单腿盘坐，低头抱着另一条腿的膝盖，嘴里莫明其妙地吞吐着一根枯枝。

她缓缓走到两个男人的身前，才发现那个坐着不动的男人，已经永远都没有再动一下的机会了。她认出他身上的制服，那是久安军区祸境调查队的。

“什么情况？”她问另一个男人。

那个年轻男人抬起头，双眼红肿，眼中布满了血丝，只是失神地发呆。

越君茹眉头微皱，她能理解对方失去战友的悲痛，但更不希望对方影响任务的完成，他们掌握的信息随时可能关系到其他人的性命。

“如果你不想让他白死，最好打起精神来。”越君茹的话毫不客气，但效果立竿见影。

男人思索了一下，仿佛突然想起什么，从怀中掏出几片鳞片递给她。

越君茹接过鳞片，上面有着微弱的源力残留。即使寄托在具有仪轨之力的特殊鳞片上，源力也会在几天后消散，但这期间足够短暂地保存信息了。

她将源力输入到鳞片之中，鳞片内的源力被激活，一段信息出现在她脑海。

那是一段遗言，其中包含了调查队进入祸境后遇到的所有事情，那加密的方式让越君茹确认这并非是外人伪造的信息。

“你们的情况我都了解了，你先跟我走吧。”越君茹对那名为吴勾的年轻人说道。

想了想，她又补充道：“他对你很赞赏，希望我们妥善安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