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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鹅问留下来陪她的那只企鹅说：因为我，你没有飞到遥远的地方，你遗憾吗？你知道他是怎么回答的吗？”

“怎么回答的？”冉卿问他。kanshuchi.org

“他说：我失去了蓝天，可是我收获了大海，更收获了你。”冉君回答她。

“这真是只勇敢的企鹅。”

“嗯。是只勇敢又坚强的企鹅噢!”

“呵呵……”

“小笨。”

是的，是只勇敢又坚强的企鹅。是留下来的勇敢，还是不能飞翔的坚强？或者，两者呢？

冉卿不再说话，安静地伏在冉君背上，空闲下来的脑海中浮现出父母那些天半夜在客厅的争吵，然后父亲愤然摔门而去。离开家门的父亲的背影，如同澎湃的河流中那些坚决不肯停留不肯回头的浪花。

冉卿不禁用双手稳稳地抓住冉君的肩膀。

想再抓稳一点，抓紧一点，又怕抓太紧抓疼了你，可是却不敢一丝的松开，生怕一松开你就会被毫不留情地卷走。如果你真的离开了，那么我空荡荡的生命里，要怎么去填充？

年轻的生命犹如一张纸，底色被涂成美丽的五彩斑斓。在还没有形成各种图画之前，我们称之为童真的梦想。可是一旦又笔触在上面撵出划痕，所有的五彩斑斓，都会变成横七竖八的交织线条，不知道会画成什么样子，不知道画成的图画自己会不会喜欢，别人会不会喜欢，所以这些线条，被人们称之为心事。

而有些青春，连落笔都是一种考验，那样空白的心事。

34.第四卷-chapter.33，空白怎么填

“这些空白的心事。”

“梁青颜，你的图画是什么样？”

“要怎么填满？”西河坐在关了灯的房间里自言自语。

对面的青颜依然在写习题到很晚，一边写一会儿习题一边间歇性的翻看手机，然后像是在写短信。一条接着一条。每写一次，西河就将自己的手机捏得更紧。直到自己手指都发麻了，手机里依然没有进来过一条短信。他打开屏幕看时间，已经超出了平时作息一个钟头，再看对面，对面的青颜却还没有要睡的意思。

“还不睡吗？”西河终于没能忍住，写下的短信发送出去。

很快收到了青颜的回信：“还有一会。”

连字数都一样，多一个字的可能都没有吧!

西河又打下短信：“快睡觉了呢!是不是想明天变成国宝到教室去充当珍惜动物被老师关照？”

“还早呢，陆西河，你快睡吧!”

西河收到青颜回过来的短信，抬头看到青颜扬着手机对他做着晚安的手势。

“这几天一直没有你的消息，都不知道你准确的到站时间，所以没有到车站去接你。省城应该比凉城冷得多吧？在那边有没有一种变成企鹅的感觉？走在哪里都是冰雪覆盖。你走这几天，听说建设局已经正式下达了改建我们小区的文件通知，下个月后就要拆迁了。据说到时候每户人家都会有一套宽畅亮堂楼房住宅。会有宽阔的视野和明亮的灯光。此外，还有额外津贴费呢。喜事吧!以后你可以不用再匍匐在刺眼的白炽灯”

西河也不知道今天自己是怎么回事，一口气写下这么一长串文字。

内容在灯字这里中断，就无法继续输入了，手机屏幕上很快弹出一条“您输入内容过长，”的提示，紧接着弹出一条分条发送认的确认与否。

西河一阵泄气，忽然想到之前去接青颜时，正好看到夏默送她上车的一幕。夏默把青颜送到车站，连同自己的围巾手套一起脱下来，让青颜戴上，然后青颜就笑了。而夏默则紧随其后上了车。西河站在老远处，差点没将拳头砸到水泥地面上去。

西河伸手指去要按确认键的，却被这一分心，鬼使神差的按成了否。就没有了再发一次的勇气，手指在返回键犹豫着，然后按住删除键。输入了好久的信息，几秒钟便不见踪迹。

再也找不到任何痕迹，就像一片空白的纸，漂浮这空白浮尘般不着痕迹的心事。如同日光下毛茸茸的光晕。这些空白的心事，又将怎么填满？

西河又在输入栏打入另一条短信，再无其他悬念的一句话：“有明天要交的习题要赶吗？”在屏幕即将变回黑暗的时候发出去。

“我这就睡了!”同样是悬挂在心房顶梁上的回复。

过了一会儿，青颜又发进来另一条信息：“呵呵，陆西河，你干嘛呢？怎么也还不睡？”

像是过了好久才恍然大悟想到的话题。

“你和夏默，在一起了吗？”这句话终于被西河发出去。就像吃到毒药，所有的毒性一齐发作，无法控制。但却是慢性毒药，它不能毒发身亡，只能在夜里隐隐发作。

等了好久却再也不见青颜回复，于是西河又重新发了一句：“告诉我。”

“你以为呢？”

西河抬头去看对面，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