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魏博牙兵（1/2）

在朱友珪弑父篡位、梁国内乱之际，李存勖加紧了对幽州的进攻。

晋军先是在周德威指挥下，攻取了顺州（今北京顺义）、檀州（今北京密云）、武州（今河北宣化）、平州（今河北卢龙）、营州（今辽宁朝阳）等地，扫清了幽州外围。

913年冬，李存勖再次亲征，一举攻破了“桀燕”的最后据点幽州城（今北京市），并将“桀燕”开国兼末代皇帝刘守光及被囚禁的刘仁恭一并带回了太原城。

相传李克用病逝时，曾留给李存勖三支箭，用以代表三个最憎恨的敌人，叮嘱儿子每消灭掉一个敌人就在自己的灵前折断一支箭。

这三人分别是：

幽州刘仁恭父子；

契丹耶律阿保机；

梁国朱温。

李存勖在李克用灵前亲手了结了刘仁恭父子用以祭奠，并折断了第一支利箭。

此时，继位不过数年的李存勖南破后梁，北定桀燕，威震天下。

在留下大将周德威坐镇幽州威慑契丹之后，他暂无后顾之忧，可以全力向南，与梁国逐鹿中原。

然而一个人的存在，却使得李存勖不得不稍微停下前进的脚步。

此人便是晋国的老熟人、大梁“点读机”杨师厚。

杨师厚之所以能挡住李存勖，除了他自己吊炸天之外，还得益于他目前所处的岗位—魏博节度使。

关于这个魏博节度使，我们着实有必要多交待几句。

它与范阳节度使（幽州哦、卢龙）、成德节度使并称河朔三镇。从唐朝平定安史之乱开始，这三个地方就一直保持着名属中央、实为自立的状态。

其有恃无恐的原因就是枪杆子一直握在自己人手里，从未让中央指挥过。

三镇的节度使都是由内部产生且必须得到本地军事集团的认可，对中央的要求无非是发个红头走下程序即可。

河朔三镇就是封建时代地方性军政府发展到极致的写照，其中又尤以魏博最具代表性，素来有“长安天子、魏博牙兵”的“美”誉。

正因为权力的现实依据来自军方的支持，所以历任魏博节度使尽管出身军人集团内部，却又不得不在上台的前后向本集团其他派系让渡更大的利益，以求稳固地位。

否则便会被内部所反噬，直到完成再一轮平衡，选出新的话事人。

这就使得军人集团发展成了对外团结一致，对内互相制衡的独特生态。这也真应了伟人的那句名言：

党外无党，帝王思想；

党内无派，千奇百怪。

然而经过多年尤其是唐末五代的战争消耗，早期父子相传、代代世袭的纯正魏博牙兵已经残留不多，这对一个致力于恢复中央权威的政权来说自然是好事。

但在乱世之中，无论是谁主政魏博，都很难抵抗本地这种浸入血脉的惯性所带来的巨大诱惑。

谁不想培养一支绝对忠于自己的部队！

谁不想在这混乱赌局中给自己攒下一份上桌的筹码！

长安天子、魏博牙兵！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杨师厚就是这么做的，没有一丁点的犹豫。

他到任魏博后，利用带来的梁国禁军和原魏博牙兵，经过严格的整训，又重新练出了一支隶属梁**队序列却又高度绑定于自己的军队，并为之起了一个相当拉风的名字：

银枪效节军。

杨师厚和他的银枪效节军，牢牢地顶在了黄河以北的最前沿，李存勖一时之间也只能望河而兴叹。

但无论是李存勖也好，还是我们自己也好，面对这种情况千万不要灰心，因为：

时间总是最好的朋友；

堡垒总是从内部攻破的。

我们让子弹飞一会儿，看看梁国的堡垒是怎么破的。

事实证明，朱友珪不是一个合格的“政治野心家”。他身上是一点没有人朱元璋那种“要么不做、做就做绝”的特质。

在弑父篡位后，朱友珪却突然变得“扭捏秀气”起来了，除了诛杀原定接班人朱友文外，对其他几个朱温的儿子没有采取任何的动作。

但是大家都知道你的上台没有丝毫的法理正统性，所以推翻你坐上去，自然就是一件利国、利民、更利寄几的大好事。

无数人想到这里都会笑出声的。

第一个付诸于行动的是朱温三子、亦是正妻嫡子的朱友贞。

913年2月，朱友贞在取得了以杨师厚为代表的一部分强藩支持后，勾连驻京城洛阳的禁军而起事，杀掉了朱友珪，此时距离朱友珪篡位不过半年而已。

当月，朱友贞继位，是为梁末帝。

915年，大梁柱石、点读机杨师厚病逝。

朱友贞终于不用再忍了，马上动手拆分魏博镇。

但他毫无权谋的低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