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第83章（1/2）

周六梁居安这天起得特别早。paopaozww.org室友放寒假几乎都回家了，还剩一个在寝室睡着。他看了眼手机，看到没有消息。也是，他想，虞微现在应该不会给他发消息的。这人已经走了。

他给虞微一直没有备注，因为不知道备注什么。别的人新加上好友，他第一时间备注姓名。然后加虞微的时候他记她的昵称记得特别牢，就一直没改，反正放在列表最顶端，也没有动过，不存在找不到的情况。虞微也不太换昵称。虽然这个跳脱的昵称和她本人的性格好像也没有什么关系。不知道怎么取的。

梁居安把手机放回兜里，骑自行车去食堂，买了个包子，突然想到自己高中的时候早上也是这个节奏。不过当时他不怎么看手机。梁居安把手机打开，划拉了几页，看到虞微前天，也是这礼拜给自己发的唯一一个视频，然后戴上耳机开始笑。看完视频把手机关上，又漫无目的地看了一会儿朋友圈。

梁居安感觉自己上了大学其实已经松弛很多了。可能别人的大学并不是这样的。他的大学和高中差得不多，一样学，一样生活，他还算习惯，至多为钱操心得多了一点……大学还获得了谈恋爱的权力，梁居安想着又笑了一下。然后他收起笑容，把包子快速地炫完，豆浆三下五除二地喝完，回寝室去。今天也要出门去，只不过不是去见虞微。

出门之前他可以把下周课上要讲的题过一遍。寒假了，工作室忙碌了起来，而且今年寒假显然生意特别红火。梁居安之前期末的时候一手复习一手准备上课，基本上已经分不清白天黑夜了。那段时间身体机能好像又有一点轻微崩溃的迹象，每天白天都胸闷气短到了晚上又很兴奋，支撑着他把工作做完。梁居安过去一个月都几乎没有什么特别的时间和别人说话，同寝室拿了国奖的哥们儿在他好不容易晚上回来睡了一觉的时候说他比自己看起来更应该拿国奖。梁居安知道对方没有恶意，自己好像也是没办法。他并没有什么深刻地觉得自己状态不对的念头。

但虞微告诉他不是这样的。虞微说他以前也不是这样的。梁居安当时一瞬间并没有想明白，他觉得自己一直都是这样的。梁居安站在地铁站台上虞微变成一个手足无措的哑巴。他后来想了很久，突然就明白了。自己确实和以前不一样了，他以前好像是一个很轻盈的人，别人对他的看法对他的评价都是这样，梁居安自省了一下，自己以前确实是一个像羽毛一样轻盈的人，像个风筝一样到处飘的人。有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其实并不在意任何东西，这样的想法可能会出现一瞬间然后消失，他会想到自己认识的一些人，是他这一只风筝的线。现在他当然和风筝不一样了，他没有什么飞起来的时刻。但他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好，或许这种状态确实是不好的，只是他这个人太迟钝了，不知道怎么减少对自己的磨损。如果只凭感觉，他永远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

梁居安很认真地反思了一下，才觉得自己好像是不太正常。他经常收到一些来自朋友的消息说他在街上好像没看到他们，发消息给他说他又忘了什么东西，尽管对这些事情梁居安完完全全一点印象都没有。这些并不算什么严重的事情。梁居安有时候会摸进一间教室，然后发现自己的课完完全全不在这里，但他也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对床帮他一复盘发现是他忘记了今天是星期几，有时候是忘记了现在是上午还是下午，有时候是忘记了现在已经到了新学期了，去的是上学期的教室。尽管如此，梁居安非常神奇地没有搞错过专业课的时间和内容，也没有在工作室讲错过题目。这个神奇也是别人的评价，梁居安本人觉得自己既然随时都在思考这些问题他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梁居安比较差的是公共课，一大堆他高中的时候就学不来的东西卷土重来。他觉得可能是自己平时的表现也不像是会讲课的，在做小组汇报的时候组员都自动把资料整理和做图表之类的活分给了他，不用他作报告。梁居安有一次和其他院系陌生的同学组队，扔骰子被迫成为做报告的人，莫名其妙拿了高分。一起上那门课的同班同学表示他们都非常震撼。梁居安没说自己其实已经当了一年多老师来着，教学经验不知道有几百个小时了。

总之梁居安总成绩现在算是个中等偏上。成绩丢分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他有时候会睡过头，醒来已经是中午，也不记得今天上午上的是什么课。比较严重的一次是最近，期末之前一门课的老师把梁居安叫去办公室，问他是几年级的，梁居安说大二。老师说大四需要实习我还能理解，你大二你一学期来了几次。梁居安卡住了，他是真的不知道。老师说你下周如果还不来这门课就别想过了。梁居安卡住了，没有表情，老师说你知道挂科意味着什么吗？梁居安想老师是在给自己最后一次机会，虽然他有点脸盲，完全记不住老师是谁。他回去对着自己的课表仔细地看了一遍，终于记住了自己这学期有哪些课，弄明白了刚才老师说的到底是什么。老师在下次课的时候看到他，还和他远远点了个头。梁居安因此觉得自己还算运气好。

梁居安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变化，他能明显地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