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小天（1/2）

“真有二百个银元？”

一个十四五岁的清秀少年正啃着一整只烧鸡，满嘴流油的问旁边的老头。ggdbook.org

老头坐在田地边跟稻草人似的，一大一小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少年身后的一个竹篓。

“你把那篓子里的肘子给我，我就告诉你。”

少年伸手把篓子里的大肘子拿出来，咬了一口，然后又扔回篓子里面，“你不说我也猜得出来，你多坏呀！真有银元你就自己偷挖去了。你就是想让那几个孝子互相猜忌，反目成仇。有你这么当妈的吗？老太太！”

老头哼了一声，忽然伸手去抢少年手里的烧鸡。

少年警觉地往后一跳，老头便顺手把那只篓子抱在了怀里。

少年急道：“那是我的工钱！我忙活半天呢。”

老头冷笑：“你的工钱就值那只鸡，其他的都是你偷得！……好小子，你这是一整桌都给端走了。”老头把头伸进竹篓里，半天不出来。

少年在旁边只能干瞪眼。

良久，老头一脸满足的钻出来，拍了拍肚子，淡然的望着远方天空中的云朵，高深莫测的说道：“小天啊，你要记住，做人千万不能贪心。我就不一样，我不做人了。”

小天不死心的翻看着竹篓，里面连骨头都没剩下，他愤恨的把竹篓扔在一边，指着老头大骂：“你个不得好死的老妖怪！以后别指望我埋你！”

老头说：“我当初为了救你，连神仙都当不成了，吃你几口菜怎么了？”

小天怀疑道：“这回又说自己是神仙了？上回还说是副省长呢，你到底打草稿了吗？”

老头狡辩道：“爷爷我活了几百岁，换几个工作还不正常？”

小天说：“我看你是吃了太多魂魄，精神错乱了吧？”

老头呆了一下，笑道：“好像是有那么一点，脑子里各种怨灵恶灵都在乱叫唤，偶然说一两句奇怪的话，也正常。”

随即一脸骄傲的说：“不过爷爷我就是最大的恶灵，凭他们怎么叫唤，也别想反噬我！”

小天鄙夷道：“你上回受伤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当时还哭着求我打晕你，打了半天你就是不晕，还想咬我呢。”

老头老脸一红，随即一脸严肃道：“没有下次了，现在爷爷我强的离谱，最少也恢复以前千分之一的战力了，在这山上山下都能闭着眼、横着走。”

小天说：“在山上还是别闭眼了，要不然你哪天死了，我都没地方收尸。”

老头大笑着说：“哈哈哈，咱俩谁先死还不一定呢。”

小天一下子就沉默了。捡起空篓子，站起来就走。

老头一言不发的跟在后面，不停打嘴。

七年前，八岁的小天跟着老头来到了九嶷山下的这片土地。

那时候的他，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失去了记忆。

老头也不告诉他，只说以前的事是一个看不见的诅咒，忘记了最好。

老头说“你就叫小天吧。”小天就成了他的名字。

八岁以前的生活给他留下的痕迹只有左边耳朵上一排细小的牙齿印，以及后背上那个巨大的血爪印。

老头说那是一个能看见的诅咒。

开始的时候，小天几乎每个月圆之夜都能感觉到那个血爪印在自己后背上蠕动，像是要把他的心挖出来似的，他也因此几次险些丧命。

是老头每天坚持不懈的治疗才让小天一次次活了下来。

现在那个印记已经只剩下核桃大小了，像一只小狗的脚印，月圆夜依旧会在他背上抠挠，只是小天已经能够忍受了。

老头说等到印记完全消失之后，他就会离开。

他有自己要寻找的东西。

为了这个东西，老头每天晚上都会上山，已经持续找了两千多次。

然而，这附近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找到那个东西的希望越来越渺茫，小天背上的印记也始终无法再继续缩小了。

老头自己的问题也越来越严重。

他早就失去了所有的修为，还失去了大部分肉身和大部分魂魄，现在只能靠吞噬亡灵来维持自己的灵念，靠着山里异兽的血肉来修补肉身。

吞噬亡灵是会被反噬的，一旦被反噬就会变成魔。异兽的血肉也会让人体发生变异，当这种变异无法控制的时候就会变成妖。

老头以残损之躯，到现在还没有转变，完全是依赖于自己过硬的知识储备，但这也已经是极限了。

老头最近经常开始胡言乱语，手上也开始生长鳞片，有时候甚至还扔大便玩。

他现在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他期待着有什么意外发生，好改变现在这条注定的绝路。

大路两边，绿树成荫。

两个人一言不发的走着。

小天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头也不回的小声说道：“你觉不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跟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