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自欺欺人（1/2）

虽然裴昼只认郑侯这一个父亲，但他确实很想知道自己的身世。

那日裴昼听到裴松和太上皇的谈话之后就特地去调查过当年的事情。

乐康长公主在嫁给郑侯之后不到七个月就生下了孩子，极有可能是在两人成婚之前就有的身孕。可郑侯是正人君子，在与乐康长公主成婚之前并无逾矩之举。

他有可能真的不是郑侯的儿子。

乐康长公主在嫁给郑侯之前曾与裴松有过婚约，两人青梅竹马自幼相识，关系向来亲密。但不知是何缘故，两人在婚前一两个月关系突然冷淡下来，之后乐康长公主就嫁给了郑侯。

最关键的是，两人只是关系冷淡了下来，并没有因此决裂，老死不相往来。

裴昼小的时候就曾在家中宴会中见过裴松，那个时候乐康长公主待裴松的态度只是寻常宾客，周到客气又带着一点疏离，不算热络但也没有刻意避嫌，任谁也指不出毛病来。

倘若是共同育有一子又闹掰的旧情/人，相处总不至于是这种模式？

除了乐康长公主与裴松的旧事之外，裴昼本人与裴松的相处模式也是有一些微妙的。

裴昼小时候见到裴松，裴松总是对他爱答不理的，比寻常宾客待他还冷淡几分。后来郑家出事，裴松费尽心机将他改名换姓收在膝下，看似对他视若己出，但总归是和亲生的裴曙有些许区别。

裴曙死的时候，裴松怀疑裴昼是凶手，那时候裴松真的对他起了杀心。

世界上真的会有父亲为了一个儿子杀掉另一个儿子吗？

裴昼思来想去，还是不太相信裴松会是他的父亲。

见裴昼不愿意说，姜芷也没有强逼。

姜芷握住裴昼的手说道：“昭回，你之前跟我说过的。世界上总会有事情比你我的性命更要紧，也会有一些我们两个加在一起都解决不了的难题。倘若事情让你痛苦为难，我们可以一起面对的。”

裴昼反握住她的手：“事情眼下还好，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而已。等这些事情都结束了，我们一起离开中原，我带你一起出海好不好？”

姜芷看着他这副模样有些不大放心，但最后还是点了头。

司天监修订新历法的事情再过几个月就要完工了。最近这些时间，司天监又招来了许多懂得天文历法的官吏，就算有一天他们离开了，司天监也不至于后继无人。

最近几个月东南沿海的海寇问题愈发严重，倘若除不掉这些海寇，他们即便是想要出海也艰难。

好在火器营改良火铳的事情已经到了尾声。倘若将这些火器都用在东南阵前，兴许海寇问题就能顺利解决呢！

姜芷和裴昼都整装完毕，一齐离开了偏殿。

临出宫前两人还一齐拜别了新帝。

新帝看着裴昼嘴巴上的伤口和偏殿里带血的毛巾心中暗喜，令人将二人送出了宫。

裴昼将姜芷送回了家，拿着新帝给的赐婚诏书回了相府。

回房的路上经过裴松的院落，他看了看手中的诏书，还在犹豫要不要跟裴松说一下。

其实他并不是很在意裴松的想法，只要他想娶姜芷，不管裴松同不同意都没有用。

不过他毕竟还是相府名义上的公子，眼下并不是与裴松撕破脸的时机。他要是想给姜芷一个正经的名分，最好还是在裴松那里走个程序。

裴昼换了衣服之后就去裴松处昏定，请过安之后特地同裴松说了陛下为他和姜芷赐婚的事情。

裴松原本正在研究火器营送来最新款的燧发连珠铳，百忙之中也抽出时间看了看新帝赐下来的诏书。

“是为你和那姓姜的小姑娘赐婚啊……”

裴松犹豫了一下，但到最后也没有说任何反驳的话。

“也好，为父知道你喜欢那小姑娘，如今你也算是得偿所愿了。为父之前就答应过你，只要你能将这燧发连珠铳造出来，便帮你将那小姑娘给你娶回家里来。眼下这火铳也做个七七八八了，等火器营的活儿正式结束了，为父便帮你操办婚礼。”

“谢父亲。”裴昼闻言有些开心，基于礼貌还是跪下来给裴松磕了个头。

裴松见状笑了笑，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其实这几日为父就可以帮你张罗文定的事情，只不过姜姑娘已经没有母族了，你预备怎么办呢？”

裴昼沉着眸子看了裴松一眼，一时间没有明白他这话里的意思。

姜家九年前就已经被抄家灭族，这事儿还与裴松有着莫大的关系。裴松这话是什么意思，是知道了他有了异心，故意说来敲打他的么？

裴松见裴昼旧不说话，也主动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倘若是十几年前，姜家的门楣也算勉强配得上我们家。但是而今时移世易，为父主要是怕订婚的时候女方家中人丁寥落，连个撑场面的都没有。这样——你去问问姜姑娘，为父做主，为她认一对义父母，让她风风光光的出嫁，你看怎么样？”

“这恐怕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