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游侠（四）（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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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侠气，交结五都雄。肝胆洞，毛发耸。立谈中，死生同。一诺千金重。推翘勇，矜豪纵。轻盖拥，联飞鞚，斗城东。轰饮酒垆，春色浮寒瓮，吸海垂虹。闲呼鹰嗾犬，白羽摘雕弓，狡穴俄空，乐匆匆。

——贺铸

那憨厚老幺最先发声：“大哥，我不走，我也不要分金子，你别走行不行？咱们不要散伙好不好？”嗯，通过老幺的这几次说话，左铭大约听出来了，这老幺最是踏实、憨厚、没心机、任劳任怨，说的也都是真心实意的话。

两个越人也说话了：“大哥，我们两个也不是心急不能等，就是…你光说计划计划，可具体什么时间、什么计划我俩又都不知道，都是你跟二哥商量来的，这就难免让我俩心里有些没谱。”

这话说出来后，就是沉默，沉默了几个呼吸，周处才开口：“老幺一向踏实肯干，他的心意我都懂…你俩，虽然我没跟你俩说过具体的计划，可是，老三老四，你俩摸着良心自己说，难道我周处什么时候坑害过你二人吗？还有，老二，你怎么说？”

“大哥自然不曾坑过我俩，相反，我们兄弟从来最记着大哥的好，别的不说，当初大哥能花钱把我俩从城旦苦役里救出来，我俩再是感激都不为过。只是，这一次跟以往不同，不是小打小闹了，要是迈错了这一步，是有极大可能搭上咱们的身家性命，不由得不慎重。”这话说得倒也有理有据。

这时候，那给人阴恻恻感觉的田二才开口：“大哥，莫要说甚么家世德薄这种话！咱们几个聚在一起也有五六年时间了，兄弟几个也都知道你是有大志向的人，即便此时受制于外，但是也绝对不会在这江都县窝一辈子的。计划虽然是我田二跟你商量来的，可你究竟想干什么，说实话，却连我也摸不准。今天这个话既然已经说出来啦，那我就说到底，问一问，大哥，你究竟是想做到哪一步？是要招上百八十个人，进山做个草头王；还是要带人投军，积功做个军阀，让你周家的伐阅再次光耀；又或者是还有什么别的说法？”

听到这里，左铭嘴角不禁微微下弯，这周处看似是带头大哥、说一不二，可真到了关键时候，五个人的小团伙竟然也还能分成两派，真是tm新鲜！这五个人也真是完美诠释了“小人喻于利”这五个字。

“老二，今天你挑起这个话头，就是想问我这句话吗？”

此时的田二直接也不掩饰了：“当然！我虽然不说文武双全，也没有多大本事，可毕竟也是田氏子孙、齐王后裔！就算受过大哥泽惠，尚有大恩未报，可即便被后人骂白眼狼，也断不会将自身没在此无用之处！大丈夫尚未建功报国、封妻荫子，何敢轻言进退，在此为生死做两难抉择？今天这话能说明白，咱们仍旧能旧坐下来一起喝酒吃肉，若是不能……”

又沉默好一会儿，才听周处说道：“老二，我当初救你，从来没有想过非要你报答，但我说这话你也许是不信的…也罢，今天咱们就摆开架子来认真仔细的说一说。老二，你以为，我应该有什么志向？又要走哪条路子？”只听那老二说道：“江都县的人私下里都说大哥不学无术，也就是有周县尉在前面给你挡着，传不到你耳朵里。游侠归游侠，名声不好听归不好听，但这坏名声却也没有传出江都这一亩三分地去。以大哥的才德，要是真想走仕途，说不定真能做出一番事业来！”

不料，周处听完哈哈一笑：“我哪里有什么才德可言！再者，你没听过那句话吗？一时是游侠，一辈子就是游侠！身上的浮薄、轻剽是一辈子改不掉的！进了官场，人家一眼就能认出来。况且，自前汉武帝以后，朝廷皆是以儒经诗书取士的，栓紫配金如拾草芥可只不是说说而已。而我又自幼被说是个读不下书的不肖子…你这话不准，再猜。老三老四，还有老幺，你们别光让老二说，也都来猜一猜。”

旁边的越人两兄弟说话了：“既然不走仕途？那大哥可是想要趁着这天下鼎足三分之际，投身入军而后建功立业，以期长久富贵？”

周处的声音变得沉重：“军队厮杀，战场战斗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就算是一场局部战争，死伤动辄也要数百上千！更甚者像前两次淮南战争，北齐出兵十万来犯，我楚国亦是出兵十余万防守，但是在两次战争之后，齐军伤亡总计有十之三四，我国军士死伤率却达到了十之七八！而一旦上了战场，即使是武道宗师，也不一定能全身而退，那就更不要说我这种毫无武道修为的了。这一道，也不准。”

老二说道：“大哥莫非还真是要一条道走到黑？就这么做一辈子游侠？又或者是山贼？江盗？这样一来，怕是覆龙帮张头领那一关咱们就过不去。”

听了这好长时间，左铭终于等到了“覆龙帮”这三个字！没错，圆存和尚让他来剿灭的那一窝盗贼，组了个帮派，就是叫覆龙帮。

周处说道：“何必说什么山贼盗匪？就说像三十年前汉末之时，汉军剿匪到哪里，就在哪里搜刮钱粮，像吴郡孙氏、渤海高氏的军队，最初不也是被称为贼军、乱军、盗匪？但不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