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赴一场盛宴（1/2）

城头之上，戴孝军将士们听到草原王庭将领无耻的喊话，目眦尽裂。

他们起事于草原王庭进攻北凉半年之前，仅凭苏沐在醉仙楼的勾栏上，和世子的一番对话，就私建了这么一支队伍。

武朝雄关北凉告破，他们起兵五千，拼死抵抗，数次被围剿，乱军之中，斩草原王庭将领十数位。

他们两个月时间，没有粮草补给，吃过树皮，斩过爱马，在缺衣少药，群狼环伺的情况下，击杀了号称‘草原上明天的太阳’草原王庭大皇子拓跋雄。

如此功绩已经让戴孝军天下闻名，无人不知其威名。

但历史的大势不可逆。

草原王庭军神耶律达合用兵如神，短短几个月时间，连破十六座大城，现如今永宁城不战而降，整个北方防线全部沦陷，哪怕是苏沐，也回天乏术！

耶律达合的军神之名，是尸山血海堆出来的。

谁都知道，草原王庭王庭对苏沐恨之入骨，为了灭戴孝军，他做得出坑杀20万百姓之事！

沉默，奠字血旗之下，兵甲残破的戴孝军迎着如血的夕阳，看向了那个登上城楼的身影。

那是他们的主心骨，战无不胜的军神，苏沐。

这一次，苏沐没带鬼王面具。

故作轻松地笑着说道：

“都听到了？”

“我们给耶律达合杀怕了。”

一脸大胡子的周屠户看向苏沐，强挤出一丝笑容问道：

“将军，明天……咱怎么干？”

苏沐看着周围十几个衣着破烂不堪，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伤势的硬汉，那一张张面孔丝毫没有畏惧，反而带着些慷慨和豪迈看向他。

“你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完成的很好。”

“明天，将是我一个人的任务。”

迎着夕阳的光，苏沐苍白的脸笑出了两个小酒窝，他的声音很轻，却充满了宽慰和阳光。

听到苏沐的话，所有戴孝军的将领都是一怔。

“将军……”

褚维安刚抱拳要说话，苏沐便抬起手，他的神色平淡，仿佛诉说的是他人之事。

“今日与以往不太相同。”

“之前的每一场战役，我们以寡敌多，利用的是地形，靠的是出其不意。”

“但这一次，耶律达合用的是阳谋，他要的，是我一人之命。”

只有简短的三句话，让沙场上流血不流泪的汉子们生出了一股莫大的无力感。

能和苏沐并肩战斗到现在，剩下的戴孝军，都是精锐之中的精锐。

他们十分清楚，永宁城是武朝最后一道防线，耶律达合入主其中，仅剩的两千戴孝军想要攻城，根本不可能。

大势已去。

这不仅仅是武朝的气数，也同样是戴孝军的气数。

站在城头，看着堆砌在外的尸山血海，苏沐开始交代后事。

“我走之后，你们有两条路可走。”苏沐认真部署。

“第一条路，你们可以化整为零，找地方潜藏起来，等耶律大军开拔，你们找地方集合北上，奇袭蛮子的王都，这个计划，我和你们研究了很多次，我走之后由裴元庆代我完成。”

“第二条路，你们也可以选择找个地方隐姓埋名，好好生活，你们已经做得够多了。我还是那句话，不必要的牺牲，我们不做。”

听到苏沐的话，这些在沙场上流血也不曾流泪的将士们全都眼眶泛红，有些不争气的，已经直接哭了起来。

“将军……”

这是第二声将军，众将士心有戚戚然，却再说不出更多话语。

路，已经因为刘卓的投降，彻底走死。

苏沐一脸灿然，笑骂道：

“哭个屁，来世我们还做兄弟，吩咐下去，杀几匹状态不好的马，余粮分发下去，剩下的全部烩了，今晚陪小爷我吃顿好的……”

……

第二天，阴。

苏沐早早醒来，周围到处都是散乱的酒坛，以及昏睡的军汉。

十天十夜的厮杀，让他们疲累到了极点，所以这一觉睡得格外的沉。

信手在篝火里添了几根柴，苏沐没有惊动一人，拎起兵器独自出了华封城。

只是一大清早。

整个永宁城的北门彻底洞开，数万金帐王庭的将士羁押着二十万永宁城民众，站在城外等待苏沐的到来。

高高的城楼之上，耶律达合坐在黑红色的金帐王旗之下，眺望北方，显得尤为从容。

在他身侧，哲别递过一盏热茶，担忧说道：

“老师，城门大开，您站在这里，会不会太危险？”

耶律达合笑的颇有风度，他淡淡说道：

“其实，我也摸不透这个人面对这样的状况会怎么走。”

“我想要他的命，只用那二十万条人命，恐怕不太够……要想十拿九稳地引他来，就得继续下注，比如一个让他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