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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5章

“那时候我又累又饿，日头又大，晒得我头晕眼花的，本来只想靠在树下面休息一会，谁知道就被一条毒蛇咬了一口，楚姐姐你都不知道，当时看着越来越肿大的手臂，我真的吓坏了。”

楚甜甜说着，眼底多了些许晶莹，抬手用力抹了抹眼睛，才继续开口。

“我当时吓得只会哭，是田夫人路过救了我，她帮我弄出了蛇毒，又怕我身上余毒未清，还把我带回家细心照顾了半个多月，那时候我就觉得，她真像我娘......”

楚甜甜说着，终究是没忍住，白净的手指捂在脸上，哽咽了几下，便任由自己哭出了声。

见她这般模样，楚岚抬手揽住她的肩膀，把人带到怀中，拥着她坐在了柿子树下。早春时节，柿子树已经发了新芽，不足以遮挡阳光，金色光芒透过枝丫洒在身上，却不足以带走楚甜甜神色中的哀凉。

一别经年，再相见，本该是良辰美景，谁道确是镜花水月，所有美好的记忆在一瞬间破碎。

“这才过去两年的时间，她怎么会变成这样的人！她怎么能走上这条路！”

春风吹过，枝干上挂着的去年未曾落下的果实落地，干煸的果实弹了弹，落在二人脚下。

楚岚看着已经干瘪的柿子，目光空灵，声音缥缈，“甜甜，人生就和走路是一样的，你身边没有什么风景会是一成不变的，春去秋来，岁月增长，你决定不了身边的风景会变成什么样。”

“同样，每个人走的路都是自己选择的，不管最终的结果如何，人都要对自己的选择负责。”

她不批判任何人的选择，但无论好坏，无论原因，既然做出了选择，就该自己承担后果。

一番话，也不知道楚甜甜听进去了多少，她只是靠在楚岚怀中，呆呆地看着远处起起伏伏的山路，沉默着流泪。

楚岚也不再做声，只是手掌有节奏的拍打着楚甜甜的背部，轻柔的安抚小姑娘。

不知过了多久，楚甜甜突然坐直了身子，望向了楚岚。

“楚姐姐，我能求你一件事吗？求你不管结果如何，能不能留她一命，就算是让她在牢狱中苟延残喘一辈子，也最起码留她一命好不好？”

她强忍着再度要涌出来的泪水，紧咬着唇，宛若救命稻草一般握着楚岚的手，“楚姐姐，我知道她，她可能罪该万死，但她当初毕竟是真心待我，救我一命的，就当是一命抵一命，我......我也可以......”

楚甜甜有些语无伦次，但楚岚到底是懂她的意思。

“甜甜，知恩图报是好事，但......哎！”楚岚轻柔的抚摸着她的发顶，叹了一句，最终摇了摇头，勉强同意。

“我只能尽最大的努力争取，结果如何我不敢保证，而且就算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她该受的刑罚不会少，未来也只能困在那一方牢房中。”

楚甜甜得到了答复，缓缓低下头，低喃道，“没关系的，只要活着，只要她能活下去就好。”

二人一问一答便也没了话语，就那么沉默的坐着。不知不觉中，天色已经渐暗，归家的鸟儿从头顶飞过，发出清脆的鸣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