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夙愿（1/2）

昔年，他一直想着复仇，想不到如今，竟是易王要帮他完成这个夙愿。为了父亲玄王，哪怕是易王在利用他，他也要不畏艰险地去矩阳王城走一遭。

天地玄黄四女分于马车两旁，小罗并立于车头，车里是墨凝。

此刻已是秋末，北风呼啸，树叶枯黄，沈飞站在车头久久出神。

墨凝从车里钻了出来，将一件貂裘大氅披在沈飞身上，说道：“天冷了，切莫着凉。”

沈飞轻轻地抓住她的手，叹道：“墨凝，你说我到底是对还是错？”

墨凝嫣然一笑，道：“妾不知对与不对，只知君若仗剑四方，妾便红袖添香，君何往，妾亦何往。”

“好一个君何往，妾亦何往。等报了父仇之后，我便带你去寻我的娘亲。既不修仙也不当王，只带着你和娘亲回到下天界，从此逍遥世外，白天美酒佳肴，晚上一起愉快的滚个床单，哈哈，给个神仙都不换。”沈飞爽朗大笑，笑声回荡在行军的队伍之中格外别致。

可在易王多年的经营中，天下九州已有六州弃暗投明，正真能率兵勤王的少之又少。纠集全部之力，亦不过五十万大军，四十万大军驻守童关，十万大军镇守矩阳，这已经是幽帝最后的牌面了。

反观易王，自领大军出灵州时，各州郡纷纷响应，率领各部军马前来会合。当易王陈兵于童关前与虎骑营会合之时，已由原来的三十万大军扩充到了八十万，对外号称百万。

在抵达童关之前，易王大肆宣扬玄王与天宝皇孙功绩。一路所遇之城池，无不望风而降。可以说，易王大军不费吹灰之力便抵达了童关之下。当然，一路上也不尽然都是不战而降之辈，也有少许拼死抵抗的忠良。

其中值得一提的是幽帝的心腹大将王青。率领不足五万的城卫军死守齐州城，右路元帅曹猛率领十万大军围攻，一连激战了七个昼夜。城墙打的千疮百孔，城上城下的尸骨堆积如山，鲜血把干涸的护城河浸满了。可曹猛大军十亭折了七亭，仍未攻破城池。最后还是凉州林景率部驰援，二人合力才破开城门。

城破之时，王青仰天长啸愧对幽帝，在城头拔剑自刎。易王得知区区一个齐州城让灵州大军损兵折将之时，勃然大怒，特下命令，将齐州百姓屠戮一空。事后的齐州成了一座死城，无数乌鸦结成了乌云在齐州城上空盘旋，把遍地的尸骨当成了食物，一直持续了三年之久仍是臭气熏天。

至此之后，举凡遇到顽抗的城池，破城之后皆是屠城。那几日，大楚帝国有数百万百姓死于易王的屠刀下。

沈飞在得悉此事后，颇为不解，前去找易王理论。易王却说，他也是为了震慑敌军，不若如此，只会让将士有更大的伤亡。

沈飞心知自己劝阻不了，索性什么都不管了。大军在前面攻城拔寨，他就在后面带着几个娘们儿游山玩水骑马射猎。摆出一副胸无大志的样子。这样做也是为了释去易王的疑心，明则保身。

战争等同于死亡，在这场动荡下，大楚帝国遍地流民，大军所过之处十室九空，直接威胁到了大楚帝国的根本。可以想象，战后的楚国需要多少年才能恢复元气，而这一切都只是为了个人的私欲。

时年冬至，天降大雪。童关前，天地皑皑一色，大雪都没到了膝盖，而这场硝烟远远还未结束。

漫天鹅毛雪，满地是银甲。百万大军成列于童关之前，枪戈如林，旌旗蔽日。马鸣兽吼不绝于耳，将士们吐气成雾，屏息待命，迎接着决战的到来。

前方童关，城墙高有数十丈，巍峨如山。左右两侧是险不可攀的千刃绝壁，与童关互相辉映，形成一道天险屏障。

城下军阵中，一骑出列。抖动一身银甲，手持玄武大环刀，威风凛凛指着城墙之上大喝道：“吾乃左路元帅胡战，试问城上贼将，可敢出城一战。”

声如惊雷，穿透云霄，在关前经久回荡。城上的将士无不胆寒而望，有些胆小的将士更是直接肝胆俱裂而死。

此时，城楼上走出一名白发将军，扶着箭垛而望，冷笑道：“胡战小儿，尔乃大楚戍边将军，不知报效幽帝，反倒与易王同流合污，此何为臣子之忠义耶？”

胡战大笑道：“原来是三朝老将杜仙芝杜将军。哼，幽帝昏庸无道，至天下黎民于不顾，似这等昏君，当人人得而诛之。今天宝皇孙复辟，为众望所归，当取幽帝而代之。尔若识时务，当开城投降，易王自不会亏待于汝。”

杜仙芝冷声道：“易王？徒有虚名尔。假意为天下，实窥觑帝位久矣。碍己为一侧王，名不正言不顺，故而假天宝皇孙之名尔。你当老夫不知么？”

“大胆，尔敢诋毁易王，当死。”

“老夫以不惑之躯死守童关，身可死绝不降，尔等想破关取矩阳，当从老夫的尸体上跨过去。”杜仙芝白须飞扬，视死如归。

胡战大怒，喝道：“如你所愿。”

言毕，胡战驱马回阵，拔剑高道：“攻城。”

呜呜……

咚咚……

北风起，号角鸣，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