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慎言笃行（1/2）

沈世杰温和一笑，御风而去。

肖哲揣度：“祖师爷，您说沈世杰想要干嘛？不顾仇怨也就罢了，怎么还留下这张纸条，难不成他是奸诈之辈，于人前佯作心胸宽阔，博得一份好名声。再诓我上慎言山，暗地里睚眦必报？”

祖师爷惊讶于肖哲心理的阴暗，眉头一皱：“想来不会，他是个聪明人，所看重的无非是你的潜质，与其因为一个徒弟和我们翻脸，还不如以德报怨。如今谶纬一门凋零，他若示好，无异于雪中送炭，还愁你不为他所用？”

肖哲想来或许如此，问道：“那今夜我便去了？”

此时，祖师爷精神有些萎靡，声音亦是低沉：“去罢，有百利而无一害。但是你要记住，不要因为他的一些蝇头小利便死心塌地，成为他的工具。”

肖哲没在意这些，因为他注意到余诺已然醒转，却是一副茫茫然的模样。

余诺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漫长的梦。梦的内容，便是他昔日所经历的种种，但是他全然都被一种绝望的情绪所笼罩。弟弟余信为煞魔所杀时，他绝望；初入信诺一门，被孟知秋气势压迫时，他绝望；每每被孟知秋凌虐时，他绝望……

令人发疯的绝望，毫无生机的绝望！

就在他几乎被这种情绪击垮之时，他的内心中忽然升腾起恐惧来。

怕，深入骨髓的怕！但是余诺分明感觉到，这气息便是击杀弟弟的元凶--煞魔的气息，恐惧愈演愈烈，逐渐转变为愤怒，为滔天恨意，亦为……活下去的信念！

当他醒过来之时，完全区分不了现实与梦境，但很快，他便心思清明，坚定信念：他要将那些令他绝望的人也尝一尝绝望的滋味！

一念定，余诺拳头捏得咔咔直响，杀机毕现！随即，他身上杀气悄然消失，乍一看过去，简直像个乖宝宝一样，俨然就是个普普通通的邻家少年。

当余诺朝肖哲露出一个大大的非常阳光的笑容时，肖哲眼皮忽然开始疯狂的乱跳，没来由的一阵心悸。如果说之前的余诺给他的感觉是条随时择人而噬的毒蛇，那现在他就是一条收敛了锋利爪牙的孤狼，伪装潜伏得像条人畜无害的哈巴狗，但若是因此轻视于他，恐怕会在不知不觉间就丢掉性命！

总之，如今的余诺更棘手，也更为可怕！

肖哲心下暗自提防，沉默不语，随着病怏怏仿佛一切都提不起兴趣的祖师爷一道回谶山。

临走之时，自然有传习舍之人告知于他，明日一场比试因为石玉脱逃，肖哲轮空，直接后天参加决赛。

一日无话。

入夜，祖师爷亲自陪同肖哲前往慎言山。此去慎言山，其一是赴约。至于其二嘛，便是谋求画像。山下，二人好一番算计，祖师爷提出调虎离山、分瓣桃花、瞒天过海等等种种计策，直听得肖哲一愣一愣的，心说毕竟祖师爷万载时光不是吃素的，着实老奸巨猾啊！

但说到最后，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祖师爷一句“见机行事”，便将肖哲打发走了。

“这才是万全之策啊！”肖哲翻着白眼，捂着屁股御风上山。

慎言一门实力于天语宗内仅次于信诺与妄语两门，很是强大，气象自然不同于谶纬这种过气的门脉。

首先说，山势高奇，山门恢宏，就连山门前俩值守的弟子都是俩凝液期的中年道人。

肖哲上前道明来意，自有层层通传，才有道童引着他前往慎言山洞。到了洞前，道童便止步不前，单手虚引着，令肖哲自行进入，足见规矩之深。

而沈世杰下阶相迎，客气之至，直令肖哲受宠若惊，但心下更是了然，他此举无非收买人心耳。是以肖哲亦是笑意盈盈，打定主意，不管他如何示好，接着便是，好处到手了再说其他。

沈世杰先是询问了肖哲一番日常修炼状况，并表示对他小小年纪便凝液初期的修为表示叹服，还隐晦的询问了他是否能得见祖师爷面容？最后，才扼腕叹息于宁则子之死，直言同其关系好似兄弟一般云云。

肖哲对他的话嗤之以鼻，仍虚与委蛇对答如流，灵机一动说道：“晚辈却是能看到祖师爷面容，而且，日常修炼也时时得到祖师爷指点。只是晚辈好奇，不知是否也能看到慎言祖师面容？”

这一会儿工夫，观肖哲言谈举止得体，神态自若，面对自己一个门主也是毫不露怯，沈世杰起了招揽之心，对肖哲的要求焉有不从？再者，百年难得一遇同祖师爷有缘者，沈世杰也生出几分猎奇之心。

当下，沈世杰便领着肖哲深入洞中。

肖哲心怀鬼胎，暗暗记下路线，一间密室内，供桌之上悬着祖师爷画像。

打眼一瞧，慎言祖师正闭目养神，而且不同于谶纬祖师的是，慎言祖师面无表情，看起来十分严肃。

似有所觉，慎言祖师睁开双眼，直勾勾瞧着肖哲，口中道：“咦，老谶的门人，来此有何贵干？”

话一出口，他便摇摇头：“不对不对，还有那恶语刁汉的气息，嗯……直言？”

肖哲一惊，慎言祖师简直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