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八章 春水（2/2）

意念，若有人在他身旁，会看到他肿胀的脸上青筋正根根突起，肿大的脸部越发向外扩张，整张脸就似要爆开来了。

“轰”他觉脑门爆炸开来，脑中一片空白，耳中嗡嗡直响，这是精神力运用到极点崩溃而下的表现。

精神一松懈下来，他感到极度疲惫，头晕难受，再想聚起精神，却发觉力不从心，聚到半途就退了下来，头越发晕沉，几欲睡去。

再去感知“异气”，他精神一震，惊喜不已。

“异气”经他全力“拉扯”，竟已脱困而出，正缓慢往下行，它竟是按照当初上行的路线一步一步向下原路返回。

“异气”冲撞着行进，行得很慢，似是一路多有羁绊，并不顺利。

他重振精神，凝起一丝精神意念之力，又去牵引“异气”。

果然有效，“异气”得了牵引，速度骤地加快，势如破竹循着足太阴脾经往下，从隐白穴脱了出来。

“异气”一得出来，立刻就像脱缰的野马乱窜了出去，不再受沈曲的控制。

沈曲也放弃了控制，由得它去折腾施为，他已乏力之极。

“异气”没有令他失望，在他体内才窜得一圈，他就察觉到了痛感，痛感越来越强，到得他痛得受不了时，又形势急转。“异气”在体内多转得几圈，疼痛便又消退了许多。

今日奇异的感觉持续时间比往日更长，也让“异气”多转得了几圈后，到得后来他就睡着了。

一觉醒来，全身都恢复了知觉，他觉察到下身湿嗒嗒的，极是难受，尿失禁了，丢人啊！

睁开眼来，见所处之地正是昨日被大牛等人锁住的船舱底；口也能张开说话了，只是嘴动得不够灵活；试着移动身体，已能行动，麻木感仍存，痛楚仍在，“异气”这次医好了他的瘫痪，却没能彻底治好伤痛。

他已很知足，“异气”虽然神奇，却也不是无所不能，从穿越以来，救治了他多次，还基本化解了毒气。若是没有它，此时的他早已成了一具死尸。

“大叔，婢子来了，”舱门被人推开来，春水提着一只木桶费力地往下而来，“婢子打了热水，帮你清理，昨夜客人太多，姐姐们都喊叫着婢子帮忙，忙不过来，等消停下来，婢子实在太累，倒在床头就睡着了，一醒来想起了大叔，立即就去烧水提过来。”

沈曲微笑抬头，感概春水真是个好姑娘。

春水丫头走下楼梯，一眼就瞅见了睁着双眼的沈曲。

她惊喜得就将木桶将地上一放，震得木桶内的热水溅了出来。

“大叔，你醒了，能瞧清婢子么，这是好了么？”春水欢声叫道，兴奋不已。

沈曲看清了春水，春水长得一张大圆脸，粗眉细眼，粗手大脚，模样不算好看，但也不难看，笑得真诚可爱，令人顿生好感。

春水的模样令他想起了林家庄的林小妹，心中一阵抽痛。

沈曲瞧着她，仿若在瞧着亲近的妹子，他心想着，若有这么一个心善的妹子该多好。

“已能动了，昨日多谢你，若没你照看，我好不了这般快。”沈曲由衷道，他的感谢是发自肺腑的，若没有她拿来的棉被，身躯肌肉可能已被冻伤；若未喂他喝粥，他可能已经脱水。

“哪用谢的，婢子好生开心，昨日大叔尿在了身上，你身子刚好，由婢子帮你清理一下。”春水眼圈微红，似是喜极而泣，捋起衣袖就要来掀棉被。

“不可，”沈曲推手阻止，他窘得脸也红了“我已能动，让我自己来，你先…先去帮我寻身合身的棉衣吧。”

“大叔是怕我擦拭不干净么？”春水一脸不解。

“咳…”沈曲几乎被口水呛晕，春水面相看起来已有十四五岁，难道还不知道男女有别么，这烟花之地白呆了，“你勿瞎想，天气寒冷，我要穿得暖和才行，等你寻好棉衣过来，我也就洗好了，这样两不耽误，我身子刚好，受不得凉。”

沈曲不知道如何与她讲解男女有别的道理，她呆在这花船日久，见多了男女毫无顾忌之事，已模糊了性别之分。

“这倒是，等得婢子帮大叔擦拭好再去取棉衣，大叔肯定就得受凉，这被子也沾了污物，不要盖了，我再去寻床来。”春水转身就欲上楼，真是个急性子的女孩。

“春水，你脸上指印可是周老鸨打的，是为我才挨的打么？”沈曲见春水左脸上有清晰的指痕，联想到昨日喊叫春水那女子所说，已知春水是为他受了周老鸨的打骂。

心恨周老鸨的同时，又心痛春水，又柔声问道：“痛吗？”

“当时很痛，现下已不痛了，昨日婢子央求周妈妈帮大叔请个大夫瞧瞧，周妈妈不肯，说婢子胳膊肘住外拐，一气之下才打了婢子一耳光。”春水又是甜甜一笑，“婢子去寻棉衣了。”

春水迈着欢快的步子上了楼，发出好听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