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发狂（1/2）

“不…不得对我娘无礼。”卷缩在崔氏身后、惊恐万分的高远丹不知哪来的胆气，大吼一声，倏地跳起。弱小的身板猛然扑向花白脸，将没防备的花白脸扑倒在地，右手挠向花白脸的脸，用力一刮扯。

“啊，兔崽子，老子宰了你。”花白脸惨叫着一脚踢开压在身上的高远丹，坐起身来，他的左脸宠血淋淋，竟是被高远丹生生抓扯下一片皮肉。

花白脸气急败坏，又是弹起一脚把高远丹踢倒在地上，摸起地面的刀向高远丹横削过去。

高远丹年少，刚才的勇敢护母的举动只是出于一时的义愤，救娘心切，此时却被花白脸连环几脚踢得懵了，见刀削来也不知躲闪，就那样目光发直，呆呆的瞧着。

寒光一闪，刀锋从高远丹的脖部削过，“嚓”地将他的头生生地削切了下来，无头的断颈飞溅出的鲜血喷了花白脸一头一脸。

削断的头颅朝着沈曲飞了过去，“砰”地落在沈曲身前。沈曲骇得往后一缩。

高远丹双眼圆睁，茫然地盯着沈曲。

沈曲大骇，“啊啊“乱叫，连连后挪，却后背一滞，战栗着偏头一瞥，高远峰昏倒在身后，挡住了他的身体。

他闭眼回头，不敢再看，片刻又忍不住眯开一条缝瞄向地面。猛的身躯一震，缓缓睁开了眼，眼眶微红。

一尺开外的地面已被鲜血浸湿，高远丹的断头已变了面容，扭曲紧皱的小脸写满了痛苦，两行殷红的血泪顺着脸颊徐徐淌下。他的神情永远地定格在了此刻。

“远丹很痛吧！“沈曲凝望着高远丹的断头，眼眶含满了热泪，他眼睁睁地看着这个曾亲切地称他为沈叔的童子被人砍下了头颅，难抑悲恸，内心的恐惧在消退，愤怒的火焰已经点燃，愈烧愈旺。

静，静得可怕，那一刻，群盗都怔住了。

“啊、唔、唔...“踢打高现成的两强盗也停了手，高现成睁开的双眼，忽得悲痛长嘶，发出的却是低沉的嘶吼。

“你疯了么，怎能杀小孩儿？”那三当家朝着花白脸大吼一声。

“丹儿，我的丹儿，你杀了我的丹儿，我与你拼了。”双手反捆，本吓得没了力气的崔氏挣扎立起，风一般地冲向前，合身向花白脸撞了过去。

那花白脸被三当家吼得愣了一愣，突见崔氏不要命朝他冲过来，他面露惧色，手中刀向前一抵，意图阻挡崔氏。

“噗”地一声，刀尖刺破了崔氏的肌肤，戳入了她的小腹。

崔氏去势不减，仍然向前，“噗、噗”刀插腹直没入柄，一截刀尖从背部穿出，这一刀刺穿了她的身躯。

她咬牙切齿，神色凄厉，仍不停步地撞向花白脸，仿佛刀并非插在她身，她并不觉痛。

花白脸被崔氏拼命的模样吓得心胆俱裂，“当”地松脱了刀柄，连连后退，却立脚不稳，“扑”地一跤滑倒在地。

双手反缚身后的崔氏再奔出两步，步子却慢了下来。她仍没停下，缓慢地一脚接一脚挪向花白脸，鲜血顺着刀身、裤脚不断地往下流淌，“嘀哒”入地。

三当家等人都被崔氏的烈性震骇住了，浑然忘记了相助花白脸。

高现成眼见妻子中刀，越发急怒攻心，他全身紧绷，面部扭曲，青筋暴起，张嘴“呃呃、唔唔”低声嘶叫。他被强盗们伤得狠了，起不了身，似乎连嗓子也哑了。

花白脸双脚乱蹬，直往后缩，大叫着：“别…别过来，别过来。”

崔氏堪堪挪到他的脚旁停了下来，血红怨毒地双眼怒瞪视着他。只瞪得一眼，她的眼角便淌下两束血泪，只闻“通”地一声，她直挺挺地扑倒下地，再没动弹。

“呃呃、唔唔”高现成泪如雨下，全身如发癫状乱颤，嘶吼不止。

花白脸向后又挪了几步，见崔氏不动了，才惊魂未定地撑起身来：“你娘了个逼滴，吓死老子了，老子踢死你。”

他试探性地轻轻踢了崔氏一脚，崔氏未动，他心下大定。

“起来呀，起来杀老人呀。”他用足劲抬脚欲再踢。

“不可亵渎死者。”三当家又是大吼一声。

“啊…”沈曲转头看着崔氏，一股怒“气”冲上脑门，脑际“轰”地一声闷响，他一声怒嚎，弹身而起，冲向群盗。

他眼眶赤红，目眦欲裂，只听”嘭嚓“一声，他崩断了捆绑双手的草绳。

几乎脚不沾地，如飘行一步一丈，他顷刻间就到了强盗们面前，首当其冲的是那领头的三当家。

三当家大惊，张手要拿住沈曲。

沈曲也不躲闪抵挡，三当家一触及沈曲肩头，沈曲想也不想，看也不看，一手闪电般地拎住三当家的前衣襟将他提了起来，随手一抛，将三当家远远地扔了出去；此刻他的力量竟是大得惊人，随后是另一个强盗，沈曲也是拎起就扔。

再往后一人便是那满脸血污的花白脸，沈曲见之，目中欲滴出血来，没有丝毫犹豫，夺手拎起花白脸的衣襟，没等他惊叫出来，“咔嚓“声响，另一只手就掐断了花白脸的颈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