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死守孤城 第三十四章 空中恶魔（中）（1/2）

“敌机空袭！大伙注意，就地隐蔽——”凌观海撕扯着喉咙高声大叫道，作为一名作战经验丰富的从基层一路摸爬滚打上来的指挥官，凌观海不止一次领教过这种被中国士兵称为“空中恶魔”的零式战斗机的厉害，所以一看到那三架零式战斗机向着自己的阵地高速俯冲而来，他连忙一把将身边依旧在利用手中的枪支向着冲锋上来的日军继续进行火力打击的曹文昭和李兮摁到了战壕里头。

那三架零式战斗机呈品字形密集编队，引擎发出了一连串特有的嘶吼声，呼啸着向着罗家冲山岗上的中国守军阵地高速俯冲下来，三架零式战斗机各自机翼下的两挺20毫米机关炮“突突突突——”喷吐着炽热的火舌，激射而出的航炮炮弹形成了两条火红的弹道，好似软鞭一般向着六连和“眼镜蛇小队”的战士们狠狠地抽来。一时之间罗家冲六连主阵地上沙石纷飞，烟尘四起，血花四溅，激射而来的机关炮炮弹好似数柄无形的犁头将整个防御阵地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犁了一遍。更要命的是罗家冲山头之上只修筑有战壕，因为土质松软，并没有修筑防炮洞和猫耳洞这样可以让士兵暂时藏身的工事，所有躲在战壕之中的士兵几乎是无遮无拦的直接暴露在从上往下扫射的敌机的枪口之下。

火红的机关炮激射而出的弹道像一道道死神的软鞭一般狠狠地抽中了六连二排所在的右翼阵地，右翼阵地上的反击的枪声顿时减弱了下去，透过被机关炮炮弹掀起的烟尘，依稀可以看到十多名六连的战士中弹倒下，穿透力极强的航空机炮发射的炮弹一旦击中人体基本上直接就是炸出一个碗口粗细的血窟窿，其中更有少数几个士兵的腰腹部被机关炮炮弹轰中，则身体直接被杀伤性巨大的机关炮炮弹炸成了两段，战士们的遗体好似一个个被撕碎的布娃娃一般七零八落的布满了整个战壕之内，每一个牺牲的战士都是血肉模糊，肢体不全，其中的许多人甚至连脑袋都已经被打烂了。原先反击火力最强的阵地右翼的那个机枪碉堡也瞬间哑了火。

”娘的，小鬼子的战斗机这么猖狂，在这关键时刻，我们的空军，我们自己的战斗机又在哪里？“李兮看着自个儿头顶上的日军零式战斗机来去自如，猖狂不可一世，愤怒地脸色通红，他一边高声喝问着，似乎真的希望有人能够回答他的问题一般一边抄起身边的捷克式轻机枪，就想要冲敌机开火。

零式战斗机所需的转弯半径极小，一轮俯冲，机炮扫射了一番之后，还没等中国守军回过神来，三架日机的飞行员已经齐齐完成了掉头。三架日机在空中划出了一个半圆，再次以品字形编队，由南向北，再次向着罗家冲阵地俯冲过，六道火红的弹道呈一字形排开，向着躲闪不及的中国阵地上的六连和“眼镜蛇小队”的战士们激射而来。

“眼镜蛇小队”和六连的将士们运气也实在是不好，常德的初冬时节一向都是潮湿阴冷而且多雨的，最近的一轮降雨更是已经淅淅沥沥的下了三四天，原本这样的天气敌我双方的战斗机都是无法起飞作战的。即使是今天这样的天气，由于雨势刚刚停止，天空之中的云层还较厚，能见度较低，东北风的风势也较为猛烈，一般日本战斗机也是不会出动的。没有想到的是，眼前的这支日军联队的指挥官居然有如此的手腕和魄力，居然可以令到一向在阴雨天不出门的日军战机从最近的江陵野战机场起飞，在云层之中飞了大半个小时专程来打击罗家冲山口，想将失去了空军掩护，又没有有效的防空火力的“眼镜蛇小队”和二营六连一举歼灭，用心不可谓狠毒异常。

三架日军零式战斗机的数次反复俯冲开火终于有了显著的战果，罗家冲主阵地右侧山头的迫击炮排二班的射击阵位上的迫击炮炮弹被日机的机关炮发射的炮弹打中，七八发迫击炮炮弹发生了诱爆，“轰隆——”一声巨响，还不等阵位上的二十多名迫击炮排二班的战士们跑出多远，炮弹就发生了爆炸，两门60迫击炮连同七八名跑得稍慢的战士一起被炸上了天，炮弹爆炸产生的大火在整个山头之上熊熊燃烧了起来，火光之中依稀可见扭曲的火炮部件和烧焦的人体残肢散落了一地。

“该死的——”罗家冲主阵地左侧山岗上的沈蒙飞排长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弟兄们和宝贵的60炮被一起炸上了天，自己这边确实无能为力，忍不住悲愤至极的大骂了一声，一拳砸在了满是土坷垃的松软的地面之上。

“排长，二班的弟兄们伤亡惨重啊，我们是不是要过去接应他们一下？”身边的一班长老顾出言提醒道。

“右侧山头的火力已经大打折扣，等于我们已折一臂，如果我们在放弃左侧山头这里，罗家冲主阵地就失去了外围呼应，有被日军大部队合围的危险，所以我们不能撤退。弟兄们，一口气将我们手中所有的炮弹都向着小鬼子发射过去，打完了总比被小鬼子炸完了要强！”沈蒙飞大声鼓舞着身边的战士们。

“驴日的小鬼子——都他娘的不得好死！”一班长老顾一边破口大骂着，一般麻利的向着自己身前的一门60迫击炮的炮膛里装填着炮弹。他仔细的扭转着火炮支架上标注着刻度的螺母，小心翼翼的调整着火炮的射击角度，随后又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