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33（1/2）

舅舅回到家时候，姥姥已经熄灯就寝。大门虚掩着，只有那只大黄狗不知从那里窜出来仰头叫了两声，摇着尾巴，围着舅舅身边转圈，摆出一副久别重逢幸喜的样子。舅舅拍拍她的脑门，厉声呵斥着让开，好似狗挡住了他前行的独木桥。狗便懊恼的闪在一旁，蹲在门檐下，耷拉着耳朵，伸长了舌头，嘴里呼呼的冒着粗气，一副生气的样子。舅舅没有再看它一眼，轻轻的推开裂着缝的门，从兜里掏出洋火点上油灯，姥姥紧挨着窗户和衣而卧。舅舅小心翼翼的把油灯端放在炕沿上，自己爬上上炕。你这么晚回来是又去学校了？姥姥的声音让舅舅吓了一跳。姥姥也许是被狗叫的声音吵醒，又或许根本就没睡着。而舅舅的脑海中还在回味着女知青圆润的身体和滚烫的嘴唇，在他的记忆中没有什么事比这更美好，美好到让人心醉，让人酥软。如果说小花和他年少时的相拥是感情中混合着羞涩，而他和女知青是情感的升华跟迸发。他已经肆无忌惮的抚摸女知青消瘦而有质感的身体，丝毫没有了当初的羞耻感。令他懊恼的是每到让他血液膨胀的关键时刻，女知青会无比坚定的阻止他进一步的行动，就像他拍家里的那只大黄狗的脑门一样拍拍他的脑门，清醒清醒，别犯浑。他则像一个斗败的公鸡，血淋淋的瘫倒在一旁。甜蜜的回忆让他忘记了姥姥的存在。从惊愕中回过神的他嗯了一声！最近她怎么不见来咱家了，你俩没出啥幺蛾子吧，我还等着抱孙子呢！你说啥呢，这八字不见一撇你就孙子孙子的。学校事多她走不开。舅舅有点不耐烦的说道。那你们结婚的事有打算吗？这样可不行，叫人说闲话。还在等她家的回信，总得让人家父母表个态。怕是人家不愿意，这么长时间了还没回信，姥姥说着翻过身去，长长哀叹了一声。舅舅没有回应姥姥的叹息，他知道姥姥的担心也是他最为担心的。他有好几次想对女知青说，到头来没有结果还不如早点收场。但是已经深深陷入情感旋涡的他毫无力气挥起大刀砍断情感的羁绊，他已手无缚鸡之力，只能在这泥潭里自由沉降，等待命运的发落。他脱掉上衣，拉开叠着的被子。就在一阵倦意爬上脸颊的时候，他忽然想到她要桃树的事，便揉了揉眼睛对着姥姥给她的后背说：娘，她想在咱家树园子里抬三棵桃树栽在学校里。她喜欢看桃花。半天光景只听见姥姥说：是你又想领人情送学校的吧，你是不把那些树送不完心不甘，她要让她找我来。舅舅只好闭上眼睛，眼前泛起黑暗的星光在黑暗中闪烁着黑暗。

第二天下午，舅舅和姥爷拉着架子车，车上放着三棵铁锨把粗细的树苗，硕大的根系带着土用麦草裹着用草绳捆绑起来。看似干枯的枝头上结满了蛾卵大小的苞蕾。女知青惊讶的瞟了一眼舅舅，对着姥爷点点头说：叔，怎么麻烦到您了，我真准备放学家去呢。几个树苗么有撒作难的，二蛋说你要大的。大树挪了不好活，这样粗细的树容易活，还很快就会挂果。原来早晨姥爷从粮房回来后，姥姥就把舅舅的话说给了姥爷。姥爷瞪了一眼姥姥，你看人家娃要几棵树苗你都难为人家。你看那大树底下，掉下的核又长出好多，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当舅舅中午回家的时候，姥爷已经挖好了三棵树，并排靠在园子的围墙上。不曾注意的姥爷却挖了一棵桃树，两棵杏树。舅舅把一棵桃树栽在学校的中央，愿它如女知青所愿桃李盛开。把两棵杏树栽在了她宿舍窑洞的前面，三棵是舅舅说给姥姥的，他心里早就盘算好了，在门前应该栽两棵，才能配成一对。

春耕忙碌的时节一过，队长便开始筑坝的审批，他从公社罗列来一堆资料，让舅舅给他汇总。他拿着汇总好的材料和全村人恩满手印的签名册由公社书记带着一起奔波县城。县政府接待室挤满了人，队长好奇地问书记，这些人都是没事干的跑来县政府讨饭？书记笑着说：就你知道修个坝上县要扶持，人家也不傻啊。告诉你可别乱说，就咱公社不算你们村就报上来三个，都被我给打回去了，只留你们村。这可不是偏袒你们村，是你们村比其他村更加需要。牵扯到村里人的出行安全和出行便利。走，我带你去见县长，能不能成就看你的了。在一排青砖青瓦的古旧平房里，穿着湛蓝笔挺中山装，头顶露着头皮，戴着一副茶色眼镜的县长坐在一组沾满污渍的沙发上跟俩人争论着什么。看到推门进来的书记和队长急忙站起来招呼着书记说：你先等等，我跟别人说点事。行，书记答应着准备转身出去。县长忽然指着队长说：这不是前年得过先进的马队长吗，你好马队长便伸出手来，队长急忙伸出双手握住县长的手，激动的说：县长还记得我。你是咱全县树立的榜样，怎么能忘记呢。你跟侯书记稍等一会。队长急忙点点头和书记出来。你俩先坐这屋吧，一会谈完我叫你，一个留着中分头的青年男子说着打开了隔壁的房门。书记和队长跟着走进去。看来差不多，县长对你的影响还挺深，连我这个书记今天都成你的陪衬了。书记笑着对队长说。你这哪里话，队长也跟着书记笑起来。他的确没想到县长还能记着他，对他还是那样的热情。笑声还未落尽，县长已经从门里走进来，你们笑什么呢这么高兴。书记和队长慌忙从椅子上站起来，尴尬的咧咧嘴。你们的资料准备好了吗？都准备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