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死去的凶手（1）（2/2）

‘真的！我没有发疯！真的有一个男人，身上覆盖着火焰和寒冰！你们也看到我的组员的尸体了，那些烧伤，那些冻伤！那些都是证据啊！你、你们为什么用这种眼光看着我？不，相信我，我没有说谎...我说了，我不是疯子！我没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即使叶枫说了无数遍他亲眼所见的事实，但是周围人投向他的目光中，只有怜悯和叹息。叶枫仿佛能够听到这些人在心中的低语：一个好端端的人，就这样疯了。

我没疯...

疯的不是我，是这个世界...

我没疯！！

“————万拉法星、萘法唑酮（抗抑郁的药），叶枫，你一定要按时服用。这次就到这里吧。”

徐医生的话打断了叶枫的沉思，他抬起头，看向医生，嘴角仍残留着淡淡的微笑。“希望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我也是。”徐医生站起身，拍了拍叶枫的肩膀。

你根本就没在听，我只是你一件写在日程表上扰人的待办事项而已。你每周只会问相同的问题，‘情绪怎么样？’、‘睡得好吗？’、‘有没有负面情绪无法发泄？’。

我的脑子里，就只有负面情绪...

“感谢您的帮助，徐医生。”叶枫仰起头，露出了灿烂的微笑，“是你让我再次感受到生活的美好，我真是等不及回归到正常的工作生活中了。”

“那一天很快就要到来。”

该死的骗子...

“我相信你，徐医生，再见。”

“再见。”

站在办公室的门后，叶枫背靠着门，掏出一支烟，点燃后吸了一口。

我原以为我的生活是一场悲剧。

哼，TMD原来是一场荒诞的喜剧...

用烟头在徐医生办公室的实木大门上烫下一个斑驳的痕迹，叶枫步履舒缓的漫步在洒满眼光的走廊中。

温暖的阳光倾泻在他的身上，他却只能感到自己如坠冰窟，被无尽的严寒所笼罩...

————，————“阿梓，我回来了。”

“最爱的哥哥回来啦？！有没有给我带好吃的?”

“拿去，你最喜欢的铜锣烧。”

“好诶，最爱你了！”

注视着接过甜点、蹦蹦跳跳的跑回客厅的妹妹叶梓，叶枫喊了一声，“喂？！”，只能苦笑着摇摇头，打开鞋柜换上拖鞋，走进屋内。

“你今天又逃课了？”进入客厅，叶枫看向靠在沙发上大口吃铜锣烧的亲妹妹，表情严肃，“我说过你多少次——”

“人、人家才没有逃课呢！”

“你还狡辩？你放在鞋柜中的鞋的鞋底上，没有新沾泥土的痕迹，你今天根本没有出门。”叶枫没好气的说道。

“我、我不是担心你嘛...”叶梓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叹了口气，叶枫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下来。“哥哥我还用得着你这个刚刚成年的小丫头担心？”一边说着，他一边揉了揉亲妹妹的头发，眼神中满是疼爱。

“讨厌，臭哥哥，人家的发型都乱了。这次怎么样？你觉得那个心理医生能让你过关吗？”

“不知道。”叶枫耸耸肩，“管他的。”

“他对你的评估结果，直接关系到你能不能回到SWAT工作诶。”叶梓用扑闪扑闪的大眼睛打量着哥哥的表情，语气小心翼翼得让叶枫有些心疼。

“我表现得很好，放心吧。”

“好吧...”

注视着安静坐在自己身旁的亲妹妹叶梓，叶枫千疮百孔的心感到了一丝温暖。这位和自己差了将近十岁的亲妹妹，是叶枫目前唯一的精神支柱。

如果没有她的话，叶枫无法想象这两个月自己将会如何度过。

在出事之后，叶梓一直陪在叶枫的身旁，更是在叶枫出院后，从大学的宿舍搬到了叶枫的家中，方便随时照顾他。

虽然这之后一直是叶枫在照顾她。

父母前些年在一场车祸中去世，这让叶枫和妹妹叶梓早早的过上了相依为命的生活，兄妹间的情感也愈发坚固。对于叶枫而言，妹妹叶梓更像是自己的女儿，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在他的心中无可取代。

如果没有叶梓的话，或许叶枫早已经走上了绝路。

他受够了无法入睡的生活，他受够了一闭上眼睛、脑海中就会浮现出来的牺牲队友的面容，他们的眼神仿佛是在责备他独自一人苟活。

叶枫真的受够了。

但是为了叶梓，他只能继续背负这一切。

背负生者的痛苦与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