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山路拐弯 第十章 扔到死孩子坑里去（1/2）

芋头气愤难平：“操，还有没有天理王法了，你们庄家大院还欠着老子柴钱呢，我先前也是帮你打过小鬼子的，说好了打死一个鬼子给两块大洋的，你们这都还欠着老子的，我这找你们算账来了。咋着，你们反倒又打起老子这匹鬼子马的主意？你们给我五个大洋，我把这马送给你们也还罢了，想再白抢，门儿都没有。有本事你们也从鬼子手里抢一匹啊。净跟老子玩横的算啥本事。放我进去，我要找大管家说理算账去。”

“哈哈哈，瞧这小子说的，就跟真事儿似的。啥，老子欠过你柴钱，你帮老子打过鬼子，你可记得有这事儿吗？这小子穷疯了，跑到咱们这里讹诈来了吧？”庄五装模作样问庄六。

“就是，这小子就是瞪眼说瞎话呢。还想进寨子找大管家说话？做梦的吧，眼下非常时期，天城寨岂是你小子说进就进的，那大管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何等尊贵的身份，岂是你个野种小子说见就可见得着的？你当你是我们家大少爷啊？”庄六当然跟庄五一拍即合，一唱一和的。

“老子都是跟着你们死过一回的了，你们他妈还是这么对老子蛮不讲理啊。你们到底放不放我进去见大管家说理？”芋头大喊大叫。

“有理不在声高，你他妈穷吆喝啥，想我们庄家大院大户人家知书达理，老子啥时跟你蛮不讲理了。”庄五说道。

“可不是咋的，这小子瞎说六道，就是欠揍。嘿嘿，保不齐这马还真是从鬼子手里抢的。这小子打鬼子倒也不含糊，有一手。来，且让六爷看看这马几岁牙口。”庄六直接伸手去夺芋头手中缰绳。

但芋头紧握缰绳就是不放，那马却也一个前蹄腾空，唬得庄六一跳闪开，又转对家兵们喝道：“你们都他妈还愣着干啥，看耍猴啊。一齐给我上去教训教训这小子，别惊了这匹马。给我把这匹马牵过来。”

“六爷啊，良心话这小子好歹也是跟咱们死过一回的，这一回我看就留下马，放他一马算了。”一个家兵好像还是讲点良心似的说道。

“你他妈算老几啊你给老子讲良心？一边去，看老子今儿在亲手调理他一回不可，打鬼子是应该的，现在谁他妈打鬼子不是提溜着脑袋啊。还老惦记着老子欠他柴钱啥的，宁欠阎王的不欠小鬼的，老子难不成连这个道理都不懂？日你姐，果真有娘生没爹教的个野种，我他妈踹死你，看你他妈还敢不敢跟老子讨债了。”庄六说时迟那时快，还就猛地飞起一脚冲了芋头踹过去。

芋头一闪躲开，再度清楚地意识到跟庄五庄六这一类货，是完全没有什么道理可讲的，原以为鬼子外寇打进山来了，就看在一起打鬼子的份儿上，老子抢来一匹马就是送给他们，他们也得给老子几个赏钱的，没成想他们他妈还是跟过去一样对待老子，真是阎王不嫌鬼瘦啊。就是那个狗日的大管家也不是那啥好鸟。唉，不过，也没办法。他们人多势众，老子打又打不过，今儿个也只好还得来个见势不妙，该跑就跑。

芋头重新翻身上马，但是庄六个死胖子已经死死拽住了马缰绳，而精瘦剽悍输急了眼的庄五也已飞身扑上来，趁芋头翻身上马尚未坐稳之际，猛地扑上去，很有些身轻如燕的神采，将芋头扑翻马下。

“小心这小子砍柴刀，夺了他砍柴刀夺了他砍柴刀。赶紧给我一齐上，谁他妈一边看热闹，当心老子扣了他这个月的工钱。”庄六大叫道。

众家兵于是一拥而上，却也没人去夺芋头砍柴刀，好像知道芋头绝对不会跟他们动刀，知道他们在芋头眼里还算不上非动刀不可的恶狼小鬼子之类的凶残野兽。众家兵也便放开了手脚，七手八脚把芋头摁地上好一顿拳打脚踢。

末了，眼看着芋头被揍得毫无还手之力了，又听得庄五庄六一齐息事宁人一般说道：“行了行了，揍个差不多就行了，把他给我扔到山沟里去，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让我眼不见心不烦。”

“放开我，把马还给老子。”芋头被众家兵托举到半空里，叫道。

“五哥，听到没有，这马都在我手里了，这小子还说这马是他的。真是好笑。”庄六对庄五说。

“马在你手里就是你的了？”庄五阴测测问庄六。

“咱两个的咱两个的，这马真的不错，简直就是神骏呢。咱俩今后共用。你骑单日我骑双日，如何？”庄六与庄五商讨道。

“嗯，这倒也说得过去。嘿，你瞧这马肚子上还挂着一杆三八大盖呢，好枪。也不知这小子都是怎么从鬼子那儿连马带枪地置办了过来。嗯，这小子敢情还真是块好材料呢。”庄五说着又转对众家兵大声说一句，“还磨蹭啥，举着这小子当少爷啊，赶紧把他扔远远的。”

“东谷口那儿有个死孩子坑，死猫烂狗的都往那儿丢，就把这小子扔那里去。他要死不了，日后打鬼子没准儿还得用他呢。”庄六也跟着叮嘱了一句。

“把老子砍柴刀给老子捎着，没了砍柴刀你们把我扔了山里想饿死我呀。操，庄五庄六你两个狗日给我听着，老子跟你们没完，总有一天老子要亲手宰了你们这两个狗杂碎。”芋头一路叫骂不休。

东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