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最爱的两个人去了 第三节 千刀万剐5（1/2）

第二日是个晴好艳阳天。小野惠子起了个大早，喂了鸡，从床箱里取出一只金项圈，一尊金罗汉，一尊玉观音，若干珍珠，取了块灰布包好，装在身上。

出巷叫了车，直奔宪兵司令部。

张老八正在监狱门口翘首企盼。见小野惠子赶来，热切道：“宝贝带来了？”

小野惠子入了屋，取出金项圈、金罗汉、玉观音，和那把珍珠，示给张老八看。

张老八道：“要这是真金实银，你买了我的命，我也提着脑袋跟您了。”

小野惠子道：“你几时交班。”

张老八道：“你到西城门等我，我稍后便去。我已调在了夜班，若你说的那个田金斗果然与石头长的相像，这笔买卖稳赚不赔，就是你不来找我，我也要上赶子求您赏我这笔生意。”

小野惠子笑道：“看来钱财并非仅如粪土，一钱不值的。”

张老八笑道：“小野惠子姑娘高人仁义，视钱财为粪土，倒便宜了在下这愚昧俗人。”

小野惠子道：“王麻子那头你打点好了没有？”

张老八道：“我把石头与田金斗调包，碍那个屠夫何事？不必叫他趟这趟浑水。此事人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小野惠子大怒：“你是不是把给王麻子的那笔钱也咪西了！王麻子行刑，犯人是真是假，他怎能不知？”

张老八道：“从乡下回来，我再去找王麻子便是。”

小野惠子道：“你这便去，把这金罗汉、玉观音都给了他。听说这厮挂刀以后做了个居士。”

张老八急道：“哪能把这两个宝贝给他！我便把你上次给我的那绿玉手镯、白玉扳指赏了他，凭空掉下来堆金元宝，他也感恩戴德。”

小野惠子道：“金罗汉和玉观音你选一个，另一个给王麻子。”

张老八急道：“凭什么！”

小野惠子怒道：“那你把绿玉手镯和白玉扳指还我，我不跟你做生意了！”

张老八缓言道：“你还有什么宝贝，我不要了，都给王麻子，好不好？”

小野惠子道：“后面的宝贝更值钱，有月光杯，有核桃大的东珠，还有一尊玉雕佛像头戴夜明珠！”

张老八道：“那我挑玉观音，把金罗汉给那个老匹夫吧！晦气！”

说着去了。

隔了会儿，领了一个老朽白胡子的人儿过来。

向小野惠子介绍：“这位是王麻子。”

小野惠子道：“听说你是个居士。”

王麻子道：“我早年杀戮太重，晚年吃斋念佛，想偿还点阴鸷。不想多年清修，今日毁于一旦。”

小野惠子开门见山道：“今日有一个法儿，不但能保你的清修，积你的阴鸷，还能让你在雷音寺前寻一个果位。”

王麻子看着小野惠子，不知所言。

小野惠子掏出那尊金罗汉，递给王麻子，道：“这金罗汉是请杭州小灵通寺的高僧开了光的，跪对诵经，诵一天《金刚经》，胜似寻常吃斋念佛十年。你请去毕生焚香默诵，当能为你在婆罗门神界觅一处居所。”

王麻子道：“我不求天神原宥，只求内心安宁。”

张老八伸手就夺了金罗汉，道：“如此甚好！小野惠子姑娘便告诉你如何使你内心安宁，逃过此劫。”

小野惠子瞪着张老八。

张老八讪讪地将金罗汉摆回桌上。合什行了一礼。

小野惠子道：“这是真金罗汉，当真灵验。明日你行刑的那个人，将被我和老张调包，你只勿须声张，百年之后便能位列仙班。”

王麻子黯然道：“我仍要割那被你们调包的人3357刀吗？”

小野惠子道：“这个人得了肺痨，你不割他，月内也是必死。你救人一命，不知胜过你吃多少斋，念多少经文。”

王麻子道：“救人一命，杀人一命，这笔账如何算法。”

小野惠子道：“放眼大境界，不必执着小得失。”

王麻子道：“佛曰众生平等，他纵是得了肺痨，在父母亲戚眼中，也是天堂仙界。”

小野惠子道：“我已与他父母谈妥，就是他本人，也是欣然应邀的。”

王麻子道：“我被迫重拾屠刀，举头三尺有神明，当知我并非本意。我应了你去杀那人，恶念一起，纵是你给我找来六祖藏没的袈裟，披在身上，般若波罗蜜念十万万夜，也消不了我罪孽深重。”

小野惠子急道：“怎么你这样酸腐。”

王麻子垂眉敛眼，再不作言。

张老八道：“你先回去，从长计议。我再和小野惠子姑娘商量怎生帮的了你，又救的了人。”

王麻子去了。

张老八道：“我早说这种事不要跟他讲。这老匹夫固执之极，当真就是那闷骚的嫂子，又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咱们便不告诉他当婊子，到时候把野男人往他床上一扔，他终究要睡一个，总不能临了嚷嚷起来，反坏了自己的牌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