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天火（1/2）

最后时玖也没吃多少肉，商瞿只得让他把另一碗酥油茶也喝了，下午领着他出去走了走，看看能不能寻到点时玖能吃的东西。

王帐的斜上方伫立着九尾白旄纛，时玖好奇地看了一眼，发觉跟书上形容的不太一样。

王帐旁边就是呼伦湖，商瞿站在湖边看了许久。

时玖站在商瞿身后看他高大落寞的背影，一瞬间福如心至，明白商瞿是想起了那位为了他而死的人。

“北燕人的信仰里不是说天水是神圣的，更崇尚不流血的死亡，所以投河自尽不也是最接近你们腾格里的方式？很有尊严。”时玖道。

商瞿昂首看看漫天的繁星，回过身来，九尾白旄纛的流穗仍然在王帐上方飘扬。他点点头，抱住了时玖，“……你说得对。”

时玖拍了拍商瞿的背，“那边在叫我们了，咱们过去吧。”

这种规格的王宴，奴仆侍从一类是没有办法随着有身份的主人一同进王帐列席的。

然而商瞿一语不发就带着时玖进帐了，时玖也表现的像一个万事不懂的汉人下人一样，就那么寸步不离地跟在商瞿身后。

有人大声呵斥商瞿不懂规矩，被商瞿无视了。商瞿布森坐在主位，看见时玖时，嘴角饶有兴味地勾起来。

晚宴上终于不吃大块烤羊肉了，北燕有个特色，把羊肉切成薄薄的长条片状，把特质的锅子架在火上，锅里盛水跟辅料，待水煮到冒泡，直接将羊肉下在滚水里走一圈，捞上来吃，刚好滑嫩可口。

这个吃法史记倒觉得新鲜，也吃的津津有味。商瞿轻轻用手碰了下大快朵颐的时玖，时玖手上夹得一块涮羊肉差点掉了。

他抬起头，看着周围人投射过来的有意无意错综复杂的目光，把口中的东西粗粗嚼了几下咽下去，把盘子里剩下的羊肉都拨给商瞿，唯唯诺诺地说道：“凉了，您吃。”

商瞿阖了阖眸子，握住时玖的手，把他盘子里的羊肉喂到自己嘴里。

时玖，“……”

他根本没想到商瞿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么孟浪的事情，转眼一看，旁边那帮北燕蛮子都在那儿跟着起哄，时玖了然，配合起商瞿，端茶送水暧昧了一整套。

商瞿身子懒散随意地歪着，穿一身北燕的狼皮衣袍，袒露胸膛，露出坚实的小腹。

时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商瞿。性感狂野而放松，让时玖有种错觉，这个人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一直都在压抑本性，现在的野性才是他的本来面貌。

“听说左贤王在楚已经做到了最高的将军？”

商瞿不屑地“哼”了声，“楚人都是些软脚虾，斗嘴吵架在行，打仗还不如北燕的十岁孩童……”

周遭都是放肆的笑声，时玖垂眸，专心致志地替商瞿倒酒。

“啧啧，”商瞿布森端着酒碗，笑着瞥了眼时玖的位置，同商瞿道：“左贤王这般说，也不怕你身边这位楚人生气。”

商瞿斜睨他一眼，举起酒碗一饮而尽，伸手一把拉过时玖，把他蛮横地抱在怀里，酒水顺着他的唇淌落到他袒露在外的肌肤上，颜色在帐顶油灯的照耀下显得格外润泽。

“与你何干？”商瞿挑衅地说道。

时玖心里明白商瞿是在演给众人一个刚愎自用的形象，以放松商瞿布森对他的警惕，便配合地靠在商瞿怀里，脸上露出迷惘而痛苦的神色。

商瞿趁着醉意，一酒碗摔到商瞿布森跟前。

“你什么意思？”商瞿不等商瞿布森问责，直接冲到了商瞿布森跟前，“你叫我回来，却不告诉我原因，甚至现在还在隐瞒我天火之事！商瞿布森，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商瞿布森本还是懒懒散散的模样，任商瞿揪着他领子。可是听到“天火”两个字，商瞿布森突然一怔，脱口而出道：“谁告诉你天火的事情的？”

“你管是谁告诉我的？什么都不说就想骗我参与你的阴谋，门都没有！”商瞿揪着商瞿布森的领子就要轮拳头。

商瞿布森也没有任他胡来，手上使了个巧劲，将商瞿掀翻在一旁。商瞿喘着粗气又要扑过去，却被一只斜里伸过来的手揽住。

时玖听他们叫那个人“帖卜腾格里”。

帖卜腾格里是北燕沟通人和至上神腾格里的非人非神的存在。相当于西齐的大祭司还有大楚的通天监监正。

“商瞿故，放开你的手。”帖卜腾格里名阔玛，他肤色比北燕王帐里其他人都要淡很多，跟时玖差不多，脸上也没有岁月风霜的痕迹，看起来是二十出头的模样，可时玖看他的神态跟动作，却完全不是二十余岁的人。

“你攻击我们推奉的王罕，腾格里会放弃爱你的。”

商瞿松了手，起身活动了下身上的关节。

商瞿布森则立刻被人围了起来。王上的那可儿们正在一脸警惕地看着商瞿。

商瞿布森挥退了他的忠仆，在这一瞬间终于相信了商瞿伪装出来的愚蠢。

“让你的仆人出去。”商瞿布森道，“接下来我说的话一句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