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病来（1/2）

新年的第一天，谨园里长情居的雕兰木门“吱呀”一声打开，澄灿的阳光登时撒遍卧房里的红烛罗帐。

床上的人“嗯嘤”一声，堵住耳朵翻了个身继续睡。

时玖半睡半醒着，身上带着情事过后的酸软和慵懒，被商瞿在额头上一遍遍亲吻，有些不耐烦地赏他一巴掌，待看清商瞿的脸之后垂眸笑了，费力昂头，安抚地在他下巴上啃了两口，哄道:“好哥哥……让我再睡会儿……啊……”话没说完就又睡了过去。

商瞿锲而不舍地继续吻他，直把人毛毛躁躁地吻醒才罢。

时玖清醒过来，坐在榻上看商瞿有条不紊地收拾，竟然有种异样的感觉。他觉得商瞿对他仿佛跟从前不一样了，虽然从前也是这般照顾，但现在的照顾又和从前不同，好像对他……更纵容了一些。

是因为爱情终于过了明路吗？时玖不知道。但他终归是懂得商瞿的欢喜的。时玖朝他笑笑，能让商瞿高兴就再好不过了。

“可不许再喝酒了！”时玖见他整理屠苏酒的坛子，警告道。因着嗓子被过度使用的缘故，他说话时嗓音比平日里要沙哑许多。

昨天晚上趁着时玖还醒着，商瞿半哄半强迫地揽着快要睡过去的时玖共饮合卺酒，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时玖这才明白商瞿那句“总有喝的时候”是几个意思。

“嗯，不喝。”商瞿合上坛子，坐回时玖身边。

时玖抱着被子打了个哈欠，见商瞿头发还散着，便跳下床从铜镜下面的奁子里取出一根木头簪子。

“我给你束发。”

商瞿穿着一身家常的玄色长袍，乖乖坐在榻沿，任时玖以手挽起他微潮的长发。

时玖只会简单地将头发用发带吊起，发簪穿进去，绾成发髻。

“好了。”时玖扳过商瞿的脑袋，比货一样拨来看去，点头笑道:“我看看……啧啧，好一个俊俏郎君。”

商瞿没说话，只握着时玖的手让他老实坐着，弯了下唇。

“高兴呀？”时玖一双手被他桎梏，只得笑吟吟地占口头便宜，“看来小生伺候的您还算满意？”

“满意的话官人就赏小生几块碎银糊口……”时玖眨动着一双晶亮的圆溜溜的眸子，身子一软歪在商瞿怀里，满意地看着他喉结上下滚动，颊边的小酒窝若隐若现。

“官人怎地不说话？难不成是白嫖不愿给钱？”时玖柳眉倾斜，眉宇三分忧愁七分悲愤，把一个被人糟蹋又狠心抛弃的小相公演活了。

商瞿神色不动，半晌认真道道:“成了亲，我睡你不算嫖。”

两人皆是初尝情事，食髓知味。时玖调戏不成反被按倒在榻上继续昨夜的缠绵。

再次醒来时已近午时。小六敲门的声音惊醒了时玖。商瞿抱他在怀里安抚，自己则披衣服去开门。

“何事？”

小六强迫自己忽视掉小将军肩颈一带的斑驳咬痕，默默垂头道:“刘队长让我来问问，需不需要给您和小少爷传膳。”

时玖本还迷糊着，听见“传膳”二字才发觉腹中空空。这才想起昨夜除岁宴上大家一起吃过饭之后，他二人一直到现在都未进食。

“传。”时玖恹恹的声音从房内传出。

商瞿朝小六点头。小六更是看都不敢看，确认他们要吃的东西之后拔腿便走，背影匆匆，像是被犬类撵着。看这情况十有八九是两人的好事成了，也不用问，看这春宵苦短日高起的腻乎劲，肯定是要在房间里单吃的。

小六去给二人传膳，不忘在刘队长面前八卦了一番，被刘队长敲了脑袋。

“这话可别被小少爷听见了。”

“哎，我记着。”小六点头，还是问道:“队长，你是不是早知道了？”

刘队长不语，心里想的是商瞿托他找人裁制的那两身婚服，笑着摇了摇头。

时玖彻底化身成米虫，吃过饭就窝在商瞿身边看书。不用工作，也不用提着心肠，让时玖尝到懒怠的舒坦之余，不可避免地想起从前在新亭的日子。

自从来到雍州之后，时玖一刻也不敢停地连轴转。现在贪欢过度，腰肢酸软，他只觉得异常困倦，握着书卷的手也不自觉地松开。

商瞿在看雍州的地形图，听见动静便放下手头的东西，反身抱着时玖，这一抱，才觉出不对来。

时玖因为畏寒，冬衣大都偏厚。商瞿只当他是情事之后身子不适应才脸色潮红，将他抱在怀中才发觉时玖身上不正常的热度。

商瞿皱眉，一把抱起时玖。

新年第一天，知州大人就感了风寒。老郎中从家中被周密请出来，颇为无语。

周密也很无奈啊，整个雍州城这个日子还开张的医馆只有这么一家。

号过脉之后，老郎中细心地将时玖的手臂放回被子底下，脸色也凝重起来，说道:“伤寒事小，知州大人这是思虑过度。”

商瞿抱着怀里骨节分明的时玖，脸色也不大好看。

老郎中瞥了眼商瞿，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