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似是故人来（1/2）

清晨的凌云山静谧安稳，空气中弥漫着晨露的润湿气息，带着点点隐隐的花香，沁人心脾。林间，早起的鸟儿鸣叫出声，在安静的早晨显得无比空灵。

阳光透过树枝缝隙，斑驳的照在地上躺着的少女身上，有着暖暖的温度。

金色的阳光洒在莫七阁的脸上，泛出点点光晕。莫七阁眼睫毛轻微的抖动几下，然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微眯的双眼，像一只苏醒的猫，透着刚睡醒的慵懒。伸着懒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然后侧头看向旁边的地方。

空地上有着凌乱的落叶，却是空无一人。转过头来看着火堆，火早已熄灭，只余一堆墨色的灰烬。刚刚还有还有些睡意的莫七阁，蓦地惊醒过来。莫七阁突然坐起身来，想要站起来，却被阻拦，低头一看，一件玄色衣衫覆在自己的身上，上面的血渍早已经干涸，盛开在玄色的衣衫上，像是大片大片的墨莲。

莫七阁取下盖在身上的玄色衣衫，快速的从地上爬起来。四处张望，无奈，林子里空旷寂寥。有微风吹来，地上的树叶沙沙作响。树枝上的鸟儿，正昂首兴奋的迎着阳光照射来的方向欢叫着。

这里有着暖暖的温度，却唯独没有那个人的气息。

莫七阁慌乱的在林间跑着，墨黑的头发飘舞起来，在少女身后扬起好看的弧度。

“墨哥哥！墨哥哥！你在哪里！墨哥哥??????”

这里没有！

这边也没有！

“墨哥哥！你离开了吗？你离开小七了吗！墨哥哥，你在哪儿？不要丢下小七??????”

偌大的林子里，回荡着少女的叫喊声和慌乱的脚步声，像是一出孤独的戏，注定只有一人。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遥远，只有自己逐渐加深的呼吸，以及，跳动的异常的心跳。

终于，少女不再喊叫也不再向前跑，停下来望着前方无尽的树木，像是一道墙，阻挡了本就模糊不堪的出路。

少女清瘦的身影，投射在铺满枯黄树叶的地上，带着丝丝悲伤落寞。

少女双手抱着手臂，将自己环抱着，缓缓蹲下身。看着地上已经枯竭的落叶，伸出细瘦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落叶，泄愤似的。

“墨哥哥，大坏蛋！大坏蛋！竟然丢下小七自己跑了，哼！小七以后见到好吃的，才不给你吃！哼！”

少女加重力道戳着地上那落叶，本就干枯发黄的叶子，已经被戳得分尸了。

那可怜的落叶，此刻正在深深默哀自己凄惨的命运，本就随风飘落，还要遭受如此的摧残。老天，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有湿湿的露水般的水珠滴落，落在分散的落叶上，溅起浅浅的水渍，晕开了模糊的视线。一滴又一滴的水珠，滴落在干枯的叶子上。

少女抬起头，望着碧蓝如洗的天空。

是下雨了吗，感觉到脸颊上冰凉的湿意。少女抬起苍白的手指抹了一下，指尖递到眼前。

是什么？将手指递到舌尖，舔一下，是咸的，少女诧异的睁大了眼，盯着指尖，不可置信。这是眼泪吗？忍不住又用手胡乱的摸了一下脸颊。

“咦？真的是泪也！哈哈，好好玩！我也会流泪了，爹爹，娘亲，以后再也不要说小七不会流泪了！嘻嘻！”

清澈透亮的声音刺破阴霾，拨开了碧空的云雾，又是光亮美好的世界。

“你在干什么？”属于男子的深沉嗓音响起，带着些许的诧异。

靳少墨本是出去摘一些山果好供二人果腹，却不料，待回来时发现莫七阁已经不在原地。心里霎时闪过一丝冰冷，还是走了吗？呵呵，这也好，离开也好。

正当靳少墨的心逐渐变冷时，一声又一声的呼唤传来，仿似近在耳旁。本来已经冷透的心，霎时暖了过来。飞快的用了轻功，朝声音的来源奔去。

映入眼帘的是瘦小的身体，小小的一团，蜷缩在地上，小小的白嫩的指尖猛戳着地上的落叶。靳少墨的心里蓦然就觉得很好笑，悄悄的勾起了唇角。然而这仅有的笑意，终止于那一颗一颗掉下的水珠。一滴又一滴，“啪啪”的打在地上的叶子上，又像是打在了靳少墨的心里，心蓦地疼了。可这心疼的心情，终于也是短暂的。看着少女那如获至宝的神情，靳少墨又有些忍俊不禁，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声。

“你在干什么？”努力的憋住无奈，也有些疑惑。这个女子，是什么人？为何，会如此的特别？

少女听见靳少墨的声音，激动的站起身来，转向靳少墨的方向，惊喜的看着面前看着依旧沉稳的男子。

“墨哥哥！你没走！小七还以为你不要小七了呢？”

少女委屈的嘟着嘴唇，脸颊上的泪痕斑斑，像极了一只贪玩的小花猫。

看着少女委屈的深情，靳少墨视线一转，盯着少女脸上还未干透的泪痕，心疼的感觉再次袭来。忍不住叹了口气，伸手抚上了少女略显苍白的脸庞，轻轻的擦着残余的泪痕。她合该是笑着的，笑着的时候，会让人有一种错觉，仿佛这个世界上任何的污秽肮脏都不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