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恩夜魇 四 仁慈的父啊（上）（1/2）

达利亚斯的初春依旧还是那么的寒冷，我的房车缓缓开进了那个我住了二十年的庄园。

庄园外围的葡萄现在只剩下了枯枝，蜿蜒的柏油路通向那座大宅，宏伟的像是城堡一样的伯劳兹宅邸。

三月初的比弗利山没有那么多的绿色，山显得很秃，山顶上就是路的尽头，伯劳兹宅邸。

我的房车缓缓停在院子里，车子刚停住，一个男人为我打开了车门。

“随时为您效劳，老爷。”他说。

他的头发是黝黑的，整整齐齐地梳得一丝不苟，抹上了发蜡，贴在头上，个子大概一米八左右，跟比肖凌略矮，跟我差不多。他的眼睛不大，单眼皮，鼻梁很高，是个鹰钩鼻，嘴唇很薄，表情很严肃。

他现在正背着手，双脚分开了正好三十厘米，在等待着我下车。

“你看起来很紧张啊，先生。”我故意没动。

“是的，老爷。”

我往驾驶室的边缘挪了挪，他立刻伸了只手过来。

我抓住他的手，走出了驾驶室：“你是新来的？”

“是的，先生。”他回答道。

“帮我把行李搬到东楼。”我径直走向了伯劳兹宅邸中央的主楼。伯劳兹庄园的宅邸是由三座楼组成的，有最大的主楼，东西两侧是东楼和西楼，三座楼成一个“凹”字形分布，中间的主楼有四层，十五米高，长度有三百米，宽度也有二百米。两侧的东楼和西楼也有一百五十米长，一把米宽，两层楼十米高。我住在东楼，管家一般住在西楼。

“您的东西这么少吗？只有两个箱子？”我听到了这个新男仆诧异的声音。

“嗯，就两个。”

“你叫什么名字？”

“比利，比利·鲁道夫。”

“开始工作吧，鲁道夫先生。”

我走进主楼，里面的装修还是以暗金色为主，还是那么的富丽堂皇。这里曾经被付之一炬，但是，很显然，潘妮把这里还原的很好。

“伯劳兹家族的一切，从来就不是由砖瓦和钢筋水泥组成的。”我还记得，我从九州用卫星电话给潘妮打第一个电话时候，她就是这么说的。

我看着那些金碧辉煌，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堵。这里的的确确就像潘妮说的那样，我心里没有一点点回归故里的喜悦，只有痛苦的回忆。

看着这阴暗的金碧辉煌，我感觉我的意志在持续崩溃着。

“林恩镇的教堂还在吗？”我向鲁道夫问道。

比弗利山在达利亚斯的东边四十公里的郊外，林恩镇就在距离比弗利山不到二十公里的位置，在达利亚斯附近最大的一个镇子，大概有将近三四千人生活在那里。

“当然还在了，我每个周礼拜天都会去那里做礼拜。”鲁道夫一边归置着我的行李一边回答。

“我去哪里看看。”我走向门外。

“好的老爷，”鲁道夫应道，我刚走出门，鲁道夫就追了出来，“嘿，呃……还有一件事，老爷。”

“什么事？”我回头问。

“晚饭……”

“我自己在镇上解决，你自便吧。”

“好的，老爷。”

从比弗利山到林恩镇一路上路边都种满了行道树，这个季节的佐恩，树上然没有叶子，但是看着那些光秃秃的树干，我也能构想出夏天枝繁叶茂时的胜景。

我开着一辆桑托劳跑车，从比弗利山蜿蜒的山路开了下来，一路上车速保持在一百左右。我看着公路旁边的田野，冬天时，地里还种着麦子，前几天刚刚下雪，经过几天的融化，现在就还只剩下薄薄的一层雪留在麦苗上。

前面的路边出现了一辆满载着橘子的卡车，一个瘦小子正坐在车顶，大声吆喝着：“卖橘子——新鲜的橘子——”

我这个时候的车速已经很慢了，因为我这次来，赶上了圣临节。我还记得，每当圣临节的时候，林恩镇和附近乡镇的居民就会一齐赶往林恩镇，各种商贩都在镇子的东头摆开摊位，出售各种的商品，有的时候，还会有马戏团来表演。

“哇，这车真帅。”我看见那个买橘子的“小猴子”拍了拍他身边的同伴，指着我的车说。

桑托劳驶向小镇的中央，教堂就在那里。

教堂是由清一色青砖盖得，哥特式的塔尖直插云霄，车在停住的同时，教堂的大钟响了六下。

今天是周二，加上又是年节前后，空旷的教堂大厅里寂静无人，唱诗班在台上准备着圣临节的诗歌，庄严的圣歌响彻整个教堂。

神父听到了我推开大门的声音，看到了我。神父做了个手势，示意唱诗班练习暂停。

唱诗班是一群看起来七八岁的孩子，应该是在镇上上小学的。接到神父休息的指示时，全都欢笑着涌向大门，从我身边跑了过去。

“真是一群小天使，对吧？”神父已经走到了我的眼前，教堂内部很昏暗，大门的位置是背光的，因此，当神父走到距离我足够近的时候，才看到了我的脸。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