俱伤（1/2）

她还活着吗？这是释迦心中想的第一个问题。她一定很痛，这是他的第二个感觉。屏住呼吸，他推开牢门极快地走到上官面前。到了她面前，他却不知所措。慢慢地伸起手拨开她的头发，露出了惨白面容，微微弯起右手食指缓缓靠近她的鼻子前，有微弱的呼吸喷洒在他的手指上。憋着的那口气终于吐了出来。

身后缓慢清晰的脚步声，释迦转身便看到了包在黑色布里的柳如眉，最后一次见她时，这个女人已经变成了一个满脸皱纹的妖怪。释迦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手里沾满血的鞭子，在温热的血上还沾着晶莹的盐粒。除了眼睛，她的整个人都被包在黑色的布里，连手也不例外，她的手上戴着一双极薄的黑色手套。

“等了许久，我以为来的会是凌阳北辰。没想到竟然是你？”她的声音冰冷戏谑，眼神里闪现着是极度疯狂的狠毒。“不过也没有关系，反正你早晚也是要死在我手里的。”

释迦自出生以来便极少有太大的情绪波动，此时他却是愤怒地想杀了这个女人。面无表情地看了柳如眉片刻，缓缓闭上了眼睛，又是双手合十朝她低着念了句：“额弥佗佛，我佛慈悲。”声音低沉冰冷。等他再抬头时，眼睛里已经是一片毫无掩饰的杀意。

柳如眉冷笑数声，不待释迦出手，她手里的鞭子已经如蛇一般灵活地向释迦身上缠绕而去，释迦站在原地不动，一伸手便接住了来势汹汹的鞭子。他握得极紧，柳如眉也是愣了一下，她没有想到他竟然轻轻松松的就接住了她的鞭子。随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连串的冷笑在不算安静的牢房里响起。

释迦不明白她在笑什么，也不想理会她在笑什么，手一用力整条鞭子便碎成几节，柳如眉没有防备一直与释迦暗中较劲的她一时不备向后退了好几步才停住。她刚停住，释迦身形一闪，便闪到了她的身边，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掌拍向她的胸口。柳如眉被极大的冲击力给拍飞在身后几米远的墙壁上，重重的落在地上，激起了一层灰。她在地上挣扎了几下还是没有爬起来，有大口大口的鲜血将那黑色的面纱染湿。释迦心中无半分怜悯。

“呵呵。”柳如眉慢慢爬起来靠着墙坐下，抬眸毫无惧意的看着释迦冷笑道：“你前世被我万箭穿心而死，今生却却落得个万蚁食心，尸骨无存的下场。逍遥子，你们师徒二人，注定要死在我的手里。”柳如眉说完这句话，便剧烈的咳嗽起来，又有大口大口鲜血从嘴里吐了出来。

释迦虽有听不明白她的话，但是话里的意思他还是知道，自己已经中了她的毒。手掌心传来剧烈的被蚂蚁啃食的疼痛感，抬起手掌，摊开手心，只见手掌心之处方才接鞭子时摩擦破皮之处已经是一片漆黑，那阵阵的疼痛就是从那里传来，且还有渐渐扩散的趋势。额头冒出了豆大的冷汗，脸色也是一片苍白，但是他眼里依然没有一丝惧意，淡定冷漠得可怕。

“你真是可悲，永远活痛苦与仇恨之中，连死都不得解脱。”释迦慢慢朝柳如眉走去，冷冷的声音让正在咳嗽的柳如眉抬起头，死死地盯着他。想说什么，却无法抑制住咳嗽。“今日杀你并不为其他，只是为上官。”

柳如眉背靠着墙已经无路可退，而释迦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手掌已经举到了她头顶。临死之前，她想起了思无邪，那个她爱了漫长一生的男人。疯狂绝望的大笑声响起，还夹杂着她的咳嗽声。

“住手。”极微弱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释迦，她只能由我来杀。”

释迦与柳如眉同时看向了被绑在柱子上的上官，只见她已经睁开了眼睛，头靠着身后的柱子，冰冷地看着柳如眉。

外面的杀声还没有停，又似乎来了许多人，却不知道来的是哪边人。释迦看了柳如眉一眼，又看了坚定冷漠的上官一眼，最终慢慢收回了手掌。握紧拳头，那道漆黑的痕迹深埋掌心。

“你说怎样便怎样。”释迦朝她温柔一笑，举步朝她而去。明明短短几米，他却走了许久。走到上官面前时，他额头上的汗已经不停地往下滴，锁住上官身上的那些铁链依他现在的情况来看，是不可能解开的。上官也注意到了他的异样，想开口寻问却没有力气，只得用眼神寻问。

“无碍。”释迦说着无碍那汗珠却掉得更急。他盘腿坐在上官身旁的地上，闭上眼睛调息，努力用内力压住那毒的漫延。他只能压住毒，然后守着上官，静等凌阳北辰。

而当凌阳北辰来时，第一个看到的是被锁住的伤痕累累的上官，其次是坐在她身旁闭目打坐的释迦，最后才是角落里像是受了重伤的柳如眉。释迦睁开眼睛便看到站在门口成了血人的凌阳北辰，嘴角露出安心的微笑，身子往后一仰，倒在了地上。而始终注意着释迦的上官，用力挣扎了几下铁链，焦急得根本不看门口的凌阳北辰。

赤霄不愧是绝世名剑，那手臂粗铁链在它剑锋下亦断成几节。凌阳北辰抱住上官，他根本不敢想像在这一夜她受了怎样的折磨。抱着她的手臂微微颤抖，生怕弄疼她。但是他哪知道，现在的上官任何一个微小的动作都会让她疼得全身颤抖。

“释迦。”她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