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非醒（1/2）

凌阳北辰慢慢睁开了眼睛，入眼之处竟是一片陌生。混顿的思维慢慢地清晰，冷漠的眼睛四处打量。这里是一间船舱，他起身走上了甲板，外面有水手在忙碌。见到他都卑微的匍匐在地，除了一个人。他背对着他，穿着单薄的衣衫，双手搭在船弦上。举目眺忘一片无际的大海。有些花白的头发，在海风中飘飘荡荡。

“我怎么在这里？”他压下心中的情绪，面无表情的站在他的旁边，如他一样看着波澜壮阔的大海。

那人转过头笑眯眯地看着他，心情极好道：“我偶然碰到你，见你坐在一处悬崖边上发呆。神志已然有些不清晰，怕你想不开跳下去。所以点了你的穴道。”他上下打量着凌阳北辰，确定他没事之后，直接道：“你看过巫山的日出，想必没有见过海上的日出。所以......”

“所以你就把我带来了？”凌阳北辰冷冷的打断了他。这种无聊的事也只有他才做得出来。

他讪讪一笑，不好意思道：“你还在记恨我呢？”

凌阳北辰当然记恨。为了看个日出，点了他的穴道，每次都是枯坐一个晚上。这就是他的师父，从15岁离别到22岁突然相逢。7年未见，他的额头上添了些许皱纹，脾气却还是一样。这些年，他每看都会回巫山一次，但是从未见到过他。那个他们一起住了很久的后院里，他亲手埋了数十坛好酒。

“我睡了多久？”他的记忆也慢慢苏醒，失去上官的惨痛直达心脏。那种痛来急促而势不可挡，他跟本就没有力气去对抗。右手捂着疼痛不堪的心脏，脸色煞白。但是声音还是冷得如这海风。

“一天半。”他师父怜惜地看着他，就像看个小孩子。

凌阳北辰一抬头就看到了这种目光，不悦的皱起了眉头。嫌弃道：“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

他师父不理会他，依然用那种目光看着他，并还想伸手抚摸他的头，被凌阳北辰拦下了。当初残忍的一句话不说，将他一个人丢在山下，如今却又是来做什么可怜兮兮的模样。

他师父落漠地收回了手，双手负在背后，看着大海道：我也听说了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小北辰那个女子已经死了。即使你这样颓废作贱自已，她也不能死而复生。且还耽误了大事。”

那本来就疼痛的心，更加的疼。甚至连呼吸都有些急促。眼前这个人亏得是他师父。若是别人这样说，他恐怕早就下杀手了。他不相信上官会死，她被封在了冰棺百年，依然可以复活与他相逢。他不相信她会这样死去，这几个月，他走过了那个悬崖下面所有的小村庄，那些村民并没有见到过外人入村。而那个悬崖下，他也用了五天时间，一寸寸的搜寻过，并没有发现上官的尸体。所以他相信上官一定是获救了，只是躲在了哪里不愿意露面而已。

“宁国边关大乱，柳南阳一人已经分身乏术了。周边敌军都是虎视眈眈地注视着宁国的一举一动。”他师父收起了笑意，严肃而忧心忡忡道：“此次魏国公主君妍舞回国途中，数次经不明队伍的袭击，损失惨重。若不是君夜尘及时赶到，接她回国，恐怕她也要死在回国的路上。”

凌阳北辰绞痛的心慢慢平静了下来，而他师父的话也句句传入了他的耳中。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苍白，他几乎有些暴虐道：“与我何干？”冷眼看着他的师父道：“他们逼死了上官，我为什么还要去救他们？”

“凌阳北辰。”他师父冷冷大喝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你身为宁国世子，享受着百姓的朝拜，与百官的拥护。如今为了一个女子，你就要背弃自已的国家吗？”他第一次如此冷峻地对待凌阳北辰，不仅身边的水手吓得不敢动，就连凌阳北辰也愣了一下。只听见他接着说：“凌阳王府世代金戈铁马，功垂千秋。难道这一切都要毁在你手里吗？”

“你是谁？”凌阳北辰突然道。“从小到大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你的名字。你到底是谁？”

船上一片沉寂。海风吹得凌阳北辰的黑袍猎猎作响。他目光冰冷地看着这个他教他武功的师父。冷冷道：“我一直都明白，我祖父将我的性子培养成这样，不过是为了替宁国在培养一把锋利的杀人武器。而你又在其中扮演的什么角色？”

他师父似乎没有想到凌阳北辰会这样直接的问出来，张张嘴不知道怎么回答。

凌阳北辰走近他师父一步，盯着他的眸子道：“你到底是谁？”

这气势，有些吓人。他师父后退了一步，身子转向大海，用极漫不经心的语气道：“我是凌阳云。”

凌阳北辰并不知道凌阳云是谁，但是他知道既然姓凌阳，与凌阳王府定然关系不浅。果然听他接着道：“你叔叔。”他转头看了一眼凌阳北辰又叙述别人的事一般道：“我在很小的时候就让你祖父，也就是我父亲逐出了王府。并在族谱上消除了我的名字。所以知道我还活着的人极少。”

凌阳北辰连连冷笑数声，不理会他。又重新回了船舱，他的师父变成了与他血脉相连的亲人，他并没有感觉到多高兴。隐隐约约听到外面他正在指挥水手们转舵。他还是要把他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