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坦（1/2）

柳如眉倒在思无邪的怀里，气若游丝。

思无邪看着怀里重伤的柳如眉复杂的看着上官，几乎红了眼眶，抱着柳如眉的双手不停颤抖，有些绝望地低声嘶吼：“上官，你便这么恨她。”

上官只觉心中怒火千丈，思无邪的这句话无疑是另一下点火索。衣衫无风自动，头上的帘帽突然四分五裂。这真真是怒发冲冠。久未见阳光的脸孔雪白得晶莹剔透，像一块上好的玉石。她冷笑一声，并不答话。左手返手一抽，泰阿在手，引剑直指思无邪。思无邪抱着柳如眉快退后退，避开了上官一击。

久未饮血的泰阿，像一个好斗的战士，剑身铮铮作响。上官手腕上的鲜血顺着剑锋，一点一点被泰阿吸收。凌阳北辰，飞身越过半个庭院，握住上官流血的手腕，抽出怀内的手帕替她绑好。而后将身上外袍脱下，为她穿好。身着白色中衣的他，转身护在上官面前，黑眸寒意森然比这寒冷冬天更冷。

“思无邪，你什么时候这么傻，这么可笑的骗局。竟然当真？”

“凌阳世子，今日之事是我们三人之事，与你何干？”思无邪不忍对上官发火，而凌阳北辰却是没有半分容忍，他亦冷冷的看着凌阳北辰。

“呵呵。”他低低一笑，负手走至思无邪身边，轻声对她一句话。退开看着他怀里的柳如眉：“若再不带她去医治，恐怕这个女人必死无疑。”

“今日，谁敢带她走，便是与我为敌。”上官上前一步，黑色的发，松松软软地束在身后。额前两束发丝没有帽子的束缚，软软的垂在胸前。“思无邪，你又要为了她，负我？”

“上官。”思无邪低头垂目，怀里的柳如眉，安静得像是睡着了。“我没有。待我事了。必以命相赔。”他抬起头，认真的看着她：“如此可好。”

“不好。”上官断然否决，失明的双目空洞洞的看着他。如果她可以看见，那么此刻，她的眼里翻腾的定是愤怒与悲伤。

“谨尔。”凌阳北辰突然拉住她的手，“不可任性。”

所有的怒火在一瞬间收得干干净净，安安静静的站在原地，任由凌阳北辰拉着她冰冷的手。思无邪悲伤地看着她，抱着柳如眉转身，消失在弯弯的回廊，大雪下他的背影少了百年前的桀骜不屈，当初的少年历经百年虽然容颜如旧，但内心的千疮百孔，经历了世事无常，早已沧桑孤寂。

如果上官可以看到现在他的模样，是不是就可以原谅他？

“伤了你的，我会一一替你讨回来。”确定上官真的安静了下来，凌阳北辰抱着上官，轻抚着她的头发。上官僵硬的待在他怀里，无言以对。

待尘埃落定，君妍舞方才到。整整一院子，数百人倒在雪地里。鲜血将院子里的雪染成了红色。人间炼狱恐怕也不过如此。她震惊得后退几步，碧荷扶着她，显然也被这样的场景震慑住了。“公主。”

君妍舞忍住心中的悲愤，稳稳神踏着小碎步，走到凌阳北辰身前，骄傲道：“凌阳北辰，纵然我魏国不如宁国强大，然我国国威也沦不到一女子侵犯。如今......”她指着满院的尸体，悲愤道：“如今，你待如何给我魏国一个交待？”

凌阳北辰放开上官，冷冷的扫了一眼君妍舞。

“杀便杀了。若非你们惹事，上官怎会如此？”

“你......”君妍舞却是气得说不出话来。指着他双目瞪得极大。“凌阳北辰，你便如此护她？”

“我便如此，你奈我如何？”

君妍舞怒极反笑。“我当然奈何不了你。但是这上官谨尔，你护得了她一时，护不了她一世。她杀了我魏国这么多人，便是与我国为敌。”她走至上官身前，上官执剑，垂头素身而立。沉默得无害。“上官谨尔，与一国为敌，等待你的将是无尽的追杀，我便看你此生将如何。”

上官缓缓地抬头，君妍舞有一瞬间的呼吸静止，从未仔细看过上官。这一刻却是被她的美所震惊，她美得嚣张，美得安静，却也美得冷漠。双眸纵然无神空洞，但她想像得出，这个女子的眸定是极美的。

“那又如何？如此我便怕了不成？”上官盯着她面无表情道：“今日我不杀你，并非不敢。”

也许是被上官冰冷认真的样子吓到了，君妍舞后退一步，就在刚刚她似乎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

“大胆，上官。胆敢如此与公主说话？”忠心护主的碧荷上前一步，怒叱道。

凌阳北辰不做声响地斜了碧荷一眼，薄唇轻启，冷冷地吐出四个字：“陌，杀了她。”

“你敢！”君妍舞慌了，将碧荷护在身后，怒目圆瞪。

杨陌手提长剑，君妍舞挡在她身前，而她身手不弱一时不曾得手。上官这些时日听力越发敏锐，凌阳北辰手刚举起她便听到了风带动衣袂的声音。拉住他的手，淡声道：“凌阳世子，饶了她吧！”

直到他们踏出大门，君妍舞才松下紧绷的神经。看着满院狼藉，呆若木鸡，喃喃自语，像是说给身边的人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若不听信柳如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