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不爱我（1/2）

妻债夫偿。思无邪算是真的承认了柳如眉的身份，这个身份甚至于比秦国公主还要复杂。君妍舞也是忍了极久才没有流眼泪，却还是止不住的泛红了眼眶。他们说什么她也没有听清楚，只知道最后步履平静如木偶般被众人拥护着出了大殿。再次清醒的时候，是在魏国行宫。在亭子里，石桌上的茶还在冒着热气，池子里的锦鲤欢快的游动。而在她对面坐着的是思无邪。

她深深爱着的思无邪。看着平静如初的思无邪，再也忍不住的委屈。眼泪夺眶而出。这个男人，她从年少无知爱到花样年华。第一个深爱，却爱而不得的人。

“思无邪......思无邪......思无邪......。”一声声带着悲泣绝望的呼唤，再怎么心如磐石的人，听了也会不忍。亭子里随侍的侍女被思无邪挥手打发下去了。

他静静地坐着听她绝望的哭泣声。哭到最后几乎缓不过气来，而眼泪却还是源源不断的流下来，这是压了多久的眼泪，才会在这一刻绝望的倾泄而出了？他不得而知，只是悲哀而怜悯的看着这个年轻的女孩子为爱而不得为爱不能而哭得风度全无，妆容尽毁。

“思无邪......思无邪......思无邪......。”呢喃自语的哽咽，尽乎精神的崩溃。“父......师父，我难受，我难受。”

思无邪不忍地起身，走到她跟前。将她抱在怀里，有了这个温暖的怀抱，君妍舞似乎找到了依靠委屈到极至的她，抱着他像个丢失心爱玩具的孩子，哭到心嘶力竭。

在君妍舞很小的时候，她的身边除了母亲与哥哥，还有这个男人尽心尽力的保护她。他教会了她很多很多的东西，但是他忘了告诉她不要爱上他，忘了教会她怎样不爱他。她五岁的时候，他是这个模样，她十岁的时候，他是这个模样，现在她十七岁，他还是这个模样。她一直爱着的模样，却在懂事之后再也不曾叫过他师父，内心一直自私的想着只要不叫师父，她终有一天穿上最爱的嫁衣，嫁给他。

“师父我难受，你救救我，救救我。”她抬头泪眼婆娑看着思无邪，模糊的泪眼中是他不忍的脸，眼泪再一次倾泄而出。

思无邪不知道说什么来安慰她，师父这声称呼，似乎许久没有听到了，在她还小的的时候，每次背不到书，每次犯错了，每次顽皮都会用这种湿辘辘的眼睛看着他，以博取他的同情而免了那些惩罚。他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道：“公主，我本身都是爱而不得你要让我怎么救你？”

放开她的身子，仔细认真的用指腹擦干净她脸上的泪，看着她的眼睛悲伤道：“我这一生孤寂得太久了，除了爱上官，也只有柳如眉是我生存的唯一牵挂了。小公主，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要懂事了。”

在君妍舞朦胧的泪眼中，思无邪转身一步一步走出了亭子，孤寂的背影在这个温暖冬日的午后，依然寂寥。“我知道你不爱我。”喃喃的自语像是说给自己听的。在他陪着她的时候，即使知道自己要嫁给凌阳北辰却还没有这么绝望，却在听到他说柳如眉是他的妻时，崩溃的情绪将自己的风度修养全部抛之脑后。用最狼狈不堪的模样为自己的深爱祭奠。

这是最深深的绝望。做尽千般，也抵不上一句不爱。

滴滴嗒嗒的马蹄声拉着马车车轮滚过地面的声音，还有外面杂乱的人声。都无法传进上官的耳朵里，她的脑袋一片空白，隐约着有一个好听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待我功成名就，待你脱下战袍。我便铺十里红妆，许你一世繁华，许你一世安稳。倾刻之间又灰飞烟灭，只余那句话萦绕在脑海，妻债夫偿。

待年华褪尽了沧桑，待时光转换的岁月。他却亲口所说着他的妻。那个亲手杀了她的女人。一起历经沧桑苦难，却在倾世繁华时，反目成仇，分道扬镳。她轻笑出声，这真是个可笑的笑话啊。

目不转睛看着轻笑出声的上官，凌阳北辰脸色铁青，他似乎也压抑了磅礴的怒意。深呼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努力压下那怒火。再睁开眼睛时，眸色深邃不见情绪波动。“你想回府还是出去走走？”

“去那座宅子看看那些百姓吧！”回过神的上官，才想到身边还有个凌阳北辰。想到许久没有去看那些流民，也不知道他们生活的怎么样。以前偶尔前去，听到他们说释迦经常去，好久没有看到他了，不知道这次去可不可以看到他。

凌阳北辰吩咐了车夫调转了马，车厢里又恢复了平静。

“我知道你不爱我。”

上官惊讶地转头空洞的眼睛看着紧挨着她坐着的凌北辰。伸手就可以握着他温暖的手，她突然想到今天他竟然没有牵住她的手。刚才那句话，她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听错了，骄傲的凌阳北辰怎么可能说出这样的话呢？

“我知道你不爱我。”凌阳北辰又一次平淡冷静的说了这句话。“没关系，上官只要你一直在我身边就好。反正爱不爱无所谓，我已经习惯了没人爱的日子。但是你不可以离开我，哪怕你不爱我，也不可以离开我。”

把爱与不爱说得这样坦然，这不像凌阳北辰一贯的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