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伤一恨（1/2）

幽冥带着嘲讽的笑，在大雪纷风的冬夜，如漫步在百花绽放的春日。抬脚跨过倒在血泊里染红了白雪的尸体，带着血迹与雪渍踏上了台阶。守门侍卫手里的长戟同时朝他的咽喉与胸膛刺去，他一个侧手躲开那个长戟，反手一拔，清辉闪着清幽的寒光，他扬手一划。剑光还未散去，他就收了剑。也没有回头看一眼，推开门，站在门口。背后的侍卫睁大的眼睛，瞳孔渐渐扩大放散。他们伸长着手臂，似乎想拉住幽冥，但是脖子上的一条细长细长伤痕，溢出了鲜红的血液。

一阵寒风刮进来，半坐在床上的上官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禁。微侧着头，外面打斗的声音越发大，刚才门口那拔剑的声音她与听得一清二楚。来人不是凌阳北辰。瘦得青筋暴露的手指，伸手不动声色的将凌阳北辰走时放在她身边的泰阿收进被子里，紧握。

房里很温暖，有温暖明亮的油灯在桌子上，冷风吹得它的火焰左右摇晃。幽冥抬步跨过门槛，一步一个血印，收了嘲讽与轻蔑掩在面具下的脸色复杂而凝重。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印在屏风上上官削瘦的影子。脚步不停歇绕过屏风上官就这样出现在他的眼前。不记得有多久没有见到她了，也许很久也许只有几天。他真的忘了，站在离床两米远的地方，脚就再也抬不起来。坐在床上的她削瘦得令人心疼，原本极少见阳光的脸庞就白，如今更是苍白得几乎透明。

他痴痴地看着她，心中有些疼。很奇怪对于她，幽冥总是有一种复杂的感情，说不上是男女之情，但是每次看到她总是想和她更亲近些，哪怕不说话，就这样看着她也是好的。并且心中对她会有一种天生的依赖，也许没有人会信幽冥阁的阁主会对一个曾伤过他的女子会有一种天生的依赖，这是说不清的。但是他内心始终相信她是不会伤害自己的，所以才会在一次又一次地被她伤过还会不愿承认的担心她，想要保护她。

这真的不是男女之情，他一直都知道。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特征，使你即使只是听到他的一个脚步声，一个背影，一个声音，哪怕是一种气味和一种气场，只要你一出现，便知道你是谁。比如些时的上官即使幽冥站着没有说话，她也知道是他，因为他的脚步声。

“幽冥？”虽是试探的问法，语气就是确定。

幽冥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怎么样，上官看不到他，依然知道是他。他走近了两步道：“正是。”

“为了青石街之事，你想杀我？”上官握紧手中的剑，悄悄蓄积力量，以她现在的体力，只有一次机会。一击若不中幽冥，她便只能任他处置了。

幽冥本来想说不是，但是他的骄傲也让他说不出是因为担心她，而冒了这么大的险来只是为了将她带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呡唇不语，清亮的眸子倔强的看着她。若上官此时可以看那么她一定会发现，这时的幽冥的样子像极了那时呡唇倔强看着她的上官愉兮。幽冥与那个少年的神神一模一样，像个倔强而委屈的孩子。只是想要上官的妥协。

上官淡然一笑：“你想杀我也正常，毕竟被人冤枉的感觉不好受。”

“难道不是你授意他们的？那时凌阳北辰还在边关，即使他想插手时间上也来不及。你不要在这里假装慈悲。”话说出口，他就后悔了。心里明明不是这样想的。

上官一愣，轻笑出声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毕竟不是懂自己的人，在这想也没有错。而且那时在她毒发之前明明还有一些时间向少卿说清楚的。如此想来自己也是造成这件事的帮凶之一，他要怪自己也没有错。“就是我授意的，你本非善类。杀人乃常事，将此事推给你，也没有多少人会怀疑。并且在某种方面来说，你应该感谢我。这一次的事传出去以后，想必你们幽冥阁的名声定然大燥。”闭着眼睛歇了一会儿才接着说：“若你想杀我得快点，凌阳世子就会回来了。”

幽冥紧握手中的清辉，内心挣扎。目光紧紧的锁着一派清风朗月的上官。他看不明白她是真的不在乎生死，还是笃定自己不会伤害她？

但是她真的想太多了，上官并没有不在乎生死，亦没有半分笃定幽冥不会伤害她。她只是在等一个时机，一个可以一击击中幽冥的时机，她在等他走到她的身边来。藏在被子下的手紧握泰阿，侧耳凝听他的动静，不动声色的防备。

幽冥终于还是挪动了脚，一步一步朝上官而去。屋外的杨陌，奋力杀敌。也一步一步努力向屋子里靠近。深知时间不多的幽冥明白此时与上官说什么也是没有用的，而半坐在床上的上官一副弱不经风的样子，她的每一次呼吸仿佛都用尽了她自己所有的力气。幽冥站在床边，弯腰伏低身体，伸手想先点了上官的穴道。伸出去的手还没有来得及触上上官的身体。只觉一阵疼痛猛地袭来。

上官纤瘦的手掌紧握着泰阿的剑柄，还有些微微的颤抖但决不是害伤，她只力气用尽有些握不住那剑罢了。剑的一半在外面，而另一半却在幽冥的身体里。鲜红的血，顺着剑锋，一滴一滴地掉落在地上，比幽冥进来时，踏在地面上的那血脚印来得更加的触目惊心。幽冥低头看着插自己身体里的剑，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