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不相逢最初时（1/2）

“阁主。”青袖忐忑立在一旁，幽冥坐在假山上发了一天呆，天气初晴，雪开始融化，屋檐上的雪水滴滳答答地往下落。很冷。

“何事？”幽冥曲起长腿，将头靠在膝盖上，一如平常悠哉悠哉的似笑非笑。

“今日你在这里坐了一天了，可否下来吃点东西？”

他抬头望向天边，落日正艳。“原来已经一天了。”他晃然大悟跳下假山，似心情不错道：“青袖今夜我陪你去逛街可好？”

青袖猛地抬头眼睛发亮，秀美的脸上溢着不可隐藏的兴奋。“谢谢阁主。”

夜。

天虽冷，但年关将近，京城的百姓亦兴致不减。大街上满满的都是人，各种小商小贩卖着各种东西，整个街上灯笼高挂处处透着一派盛世之繁华。人群拥挤，凌阳北辰拉着上官走在人群中，身后跟着的是杨陌。

即使他们低调但出众的外貌还是让人群中的老百姓认出来了，引起了一阵骚动。老百姓不顾地上的肮脏纷纷跪地参拜。被众人围在中间上官紧躲在凌阳北辰身后，低着头并未带帘帽的她长发将她的脸遮住一些，夜晚虽有灯光却不甚明亮。众人一时也看不清她的样子。

“阁主。”青袖与幽冥逛完，现正坐在茶楼休息。她放下手里的东西，神情不安。

幽冥闻言，转头看着她。平时似笑非笑的眸子，此刻冷冷地只剩残暴的戾气。俊秀的下巴绷得极紧。青袖吓得噤若寒蝉，慌忙跪地请罪。

“起来。”幽冥冷冷道。又转头看向窗外，凌阳北辰与上官不见了。刚刚跪满了大街的百姓忙忙碌碌，仿似他刚才看到的只是一场梦。

杨陌将买好的两个面具交给凌阳北辰与上官，这闹市还是不要引起太多哄动得好。凌阳北辰拉着上官再一次进入了人群。

“你在想什么？”凌阳北辰忍不住问上官，这一路她只是沉默。

上官一勾唇，淡然一笑。“没想什么，在听这繁华。”

凌阳北辰默然，他一直在找名医在却未找到可以治她眼睛的人。而她却日渐沉默，凌阳北辰素手无策，只得空出更多的时间来陪她。他不明白为何以前上官明知自己看不见却还无所谓，而突然一夕之间像是崩溃了一般。

“这乱世浮华，反而眼不见为净。”他从不擅长安慰，沉默片刻他只得这样安慰她。

上官笑而不语，自己的悲哀只有自己知道。

“我们回去吧！府里魏国公主一人，恐不好。”上官轻松的便挣开了凌阳北辰的手，缓慢的穿过人群，背上背的泰阿，似乎好久都未曾出鞘。

“公子。”杨陌见上官走远才低声对凌阳北辰道：“今日似发现幽冥阁的踪迹，而那天早上满城的告示也查清楚了，是幽冥阁所做。”

“查清幽冥阁所在地，而后一举歼灭。”凌阳北辰无情阴挚的眸子只有在看到上官时才会有些许温暖。他目光紧紧锁定人群中的上官，挥手让杨陌退下。

穿过重重人群，他站在她面前，牵起她冰冷的手。

“我想吃梅花糕，凌阳世子。”上官蓦地停住，街那边正好有刚做好的梅花糕。

凌阳北辰一愣，这好像是上官第一次主动要吃东西。冷漠无情的黑眸像是溶化的雪干干净净荡漾着一汪暖暖的春水。略带笑意的声音格外好听：“好，站在这里不要动。我马上回来。”

那里排着极长的队，凌阳北辰心情极好。没有使用特权，安份守已的排在后面，不时回头看看站在原地等待的上官，带着面具的他勾起一抹笑意，有人等待的感觉真好，而他在过去的22年里竟然从未体验过。

上官静静凝听凌阳北辰的脚步声渐渐被来往的嘈杂的声音覆盖，不时有来来往往的人撞到她。她就如大海中的浮木悲伤绝望得麻木，慢慢的挪动脚步，与凌阳北辰的方向背道而驰。身边嘈杂的人声仿佛从极远的地方传来，她放下了所有的防备，无力的垂着双手，低着头如行尸走肉般往阴暗的小巷子而去。

隐在温暖披风下的泰阿，她似乎又听到了它的悲鸣。牵起嘴角，悲哀低声自语：“泰阿，你是在为自己终将隐默的命运而哀鸣吗？”

这里终究不属于自己，也罢从哪里来，便回哪里去。太累了！寒风太大，吹散了她松松束在后面的发。满头的黑发像一匹极好的绸缎，逆风而张扬。

幽冥站在人潮中看着她身边的人群来来往往，一如既往的孤寂。就那么一抬头，我看到了人群中的你。所有热闹的一切成了幻影，仅仅是她的一个背影，便给了他如此多的震撼。心底的疼痛铺天盖地，是的他知道那种疼痛就叫做心疼，叫做恨不得以身替之。

“青袖。”他目不转睛看着上官行走的方向，叫的却是身边的青袖。

“阁主，有何吩咐？”青袖顺着他的目光一路望过去，即使只有一个背影她也一眼就认出那个女子便是刺杀幽冥的人。

“我去杀了她。”青袖目露凶光，握紧了手里的长剑。

“你？”幽冥转头冷冰冰地看着她，缓缓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