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迦你当真是和尚吗？（1/2）

几日也不见凌阳北辰苏醒，少司都不抱希望了。而上官还是一如当初的模样，安静的坐在角落，不辩解亦不吵闹。皇上似乎也忘了还有这么个人，皇上不问少司自然也不主动提。只是这几日魏国却不依不饶地要个解释，所以少司得帮忙协助调查这一次的主谋。忙得焦头烂额倒也没多少时间看上官。

她似乎被众人遗忘了般安静在呆在大理寺的大牢。当然在众人都被这次的事或牵连，或忙碌时，还有一个人正悠闲的踏山访水，自由似天边浮云。那人便是救过上官一次的释迦南无。

此时天正飘着小雨，他一袭白色有些泛黄的旧僧袍，轻执油纸伞站在寺前眺望远方。远处的山被蒙蒙细雨笼罩烟雾缭绕仿似仙境，可惜那风华绝代的女子看不到。天气有些凉他还是一如既往穿着单薄的衣裳撑伞站在寺门口，斜风细雨打湿了他的衣服鞋子。

“师父。”名唤清山的小沙弥双手合十站在他身后唤道。

“何事？”

“师父，寺里的粮食不已经不够这么多人吃三日了。”

释迦南无微微一笑道：“你与清水安心。为师自有方法。”

清山点点头，退下了。

雨势只见大不见小，天渐渐黑了。远处的山陷在一片黛色中，渐渐看不见踪影。黑夜像一个张着大嘴的怪兽静静等着吞噬自投罗网的一切生灵，有些可怖。释迦南撑着雨伞慢慢消失在山间小路上，山路崎岖他却如履平地，身影忽远忽近，飘忽如谪仙。也不见他速度有多快，片刻之后就已消失在茫茫夜色中。清山清水冒雨在寺门口挂起灯笼，这天黑得真快。天黑夜寒正是听着雨声入眠时。

上官静静地坐在角落，运气抵挡这寒气，也不知道过了几天。这几日少司偶尔会来看他，陪她聊聊天。凌阳北辰还没有醒，一日没有找出真凶魏国便一日不罢休。所以这几日她也算得是夹缝求得几日安宁。上官缓缓睁开眼睛，似乎有轻轻的脚步声向这边靠近。她坐在原地没有动，这声音不像是少司的更不可以是狱卒的。

有人停在牢门前隔着铁门轻笑出声：“贫僧等你几日，倒是没想到你竟然又困在牢里。”

“原来是你，释迦。”上官亦轻笑出声，起身至他跟前，掀起帽帘隔着一扇铁门笑得洒脱。“大理寺守卫这么森严，你又是怎么进来的呢？”转头一想恍然大悟笑道：“莫不是这里也有秘道？”

昏暗的油灯照着他们的脸庞虚虚实实有些隐在阴影里，模模糊糊的看不真切。释迦南无目不转睛看着她道：“这一次没有秘道，贫僧不过是点了几个狱卒的昏睡穴而以。”

“你真不像个和尚。释迦，你当真是个和尚吗？”上官轻笑出声。与他在一起不知为什么会发自内心的轻松，也许是因为他是一个不同一般的和尚吧。

“当真是个和尚。”加上这一次，这已经是第三次这么说了。“看上官笑得如此风淡风轻，想必是没有什么大碍吧？”

“此时无碍，只是若凌阳世子再不醒。恐怕你下次见到我的时候只能替我念往生咒了。”

“区区这道铁门会拦得住你吗？”释迦南无见上官嘴唇有些干裂出血，在旁边的桌子上倒了一碗水递给她。

“这道铁门纵然挡不住我，但是若我当真如此离去。岂不是成了畏罪潜逃，坐实了这叛国通敌的罪名。”上官接过碗，轻呡了一口，太久没喝水，嗓子有些干裂。

“你还会在意这个？”

上官惊讶地抬头，无神的眼睛看着释迦，疑惑道：“你是真不懂还是真不在乎？若我畏罪潜逃，坐实了这叛国通敌的罪名所当其冲的便是凌阳王府，他们何其无辜因我连累而白白送掉性命？”

释迦南无也不知想些什么，不悲不喜的眸子似笑非笑。见他没有说话，上官再一次说道：“想来我还需要一些时日方能出去，那些寄居在大梦寺的流民。就麻烦释迦先照看下。”她从身上摸了一块凌阳王府的令牌递给他道：“你拿着这块令牌，去凌阳王府找杨陌。他会带你去我在京城租的宅子的。”

释迦并没有接她令牌，微微一笑道：“贫僧想过些时日，你出了这大牢，亦不会安宁。贫僧待你出去了和你一起将他们牵往京城如何？”

上官并不明白释迦的意思，一想反正他也不会害自己。收回了令牌，算是应了。

“时日不早，释迦先行告辞。待你出来，贫僧邀你大梦寺踏雪闻梅。”

“好。”

释迦行踪飘忽地出了大牢，打开油纸伞跳上屋顶，衣袂翩飞落地无声如行去流水般消失夜色中。他不悲不喜似笑非笑地勾唇，在大牢里没有忍心告诉上官的是，不久之前，因她之故前兵部尚书府杨石九族被凌阳北辰以贪污谋反的罪名打入大牢，甚至连在金銮殿面见皇上申诉的机会都没有。九族几百口人上至垂暮老者，下至嗷嗷待哺的婴孩全部在午门处斩，那鲜血染红了石板地。连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都不忍，换了几个方才执行完。

人常说帝王一怒赤地千里，而凌阳世子一怒亦百命殇。若将这个消失告诉她，依她的性子又会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