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云海无尘的死讯（1/2）

“嘭”的一声巨响，一阵地动山摇，宿舍的门被重重地弹开，坐在上铺边缘的苏小菲下意识地抓紧了床沿的护栏，差点失足从上面跌扑下来。

苏小菲用小拇脚趾甲都能想到，这是“坦克”成蔷来了，果真，一个震彻寰宇的声音响了起来，尽管小菲早有防备，可还是免不住被吓了一跳。

“小菲，大事不好了！你成寡妇了”坦克夸张地大叫道，把在一旁死读书读死书的韩佳卉惊得笔都掉到了桌子底下。

苏小菲望着快马加鞭赶来的成蔷，表情却是出奇地淡定从容，她微微向前探了探身子，把成蔷肩头的衣服拉了拉，遮盖住了差点滑脱的内衣肩带，嘴角微微泛现着波澜不惊的笑容。

韩佳卉惊悸未定，边钻到桌子底下边捡笔边责骂到：“坦克啊，又有什么最新八卦了？这么横冲直撞的奔丧啊！”

成蔷猛地一拍大腿，把韩佳卉刚捡到的笔又差点吓掉。

“哎呀，这次算给你蒙得八九不离十了，不算是奔丧，不不，其实就是奔丧，小菲，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啊。”

小菲拍了拍成蔷厚厚的肩头淡定地说：“orgeon，亲爱的暴风雨。”

成蔷喘了一口气，急切地说道：“是这样的小菲，你还记得云海无尘吗？就是你差点成为你男人的那个大神，他，他率领逍遥宗的人上妖娆峰把妖娆门给灭了，并亲手杀了上官妖娆和西门阿庆，然后就神秘失踪，有人说看见他在归来峰上你当年等他迎娶的地方拔剑自刎。”

自从芷水有泪一年前在《逍遥江湖》遭人暗算身死之后，云海无尘这个名字就作为一笔不浓不淡的印记被封存在苏小菲的记忆底，那柔情似水的眼神，那平实而浪漫的话语现今感觉仿佛就在昨日。

成蔷紧紧握了握小菲的手，自己差点率先哭出来：“小菲，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吧。”

小菲不知从哪里摸来半块啃得面目全非的干面包，重重地塞进了成蔷喋喋不休的嘴里，侧头向韩佳卉问道：“今天几号了？”

韩佳卉用笔尖轻轻点着桌上的日历，点着点着不禁惊叫道：“六月十五，哎呀小菲，今天是你的忌日！”

去年今日，芷水有泪还在归来峰上静静等待着云海无尘的迎娶，她还记得《逍遥江湖》官网里和云海无尘在三生石前不伦不类的婚纱照，还记得那天华阳城里漫天飘落的花雨，还记得如雪片般刷新着的或祝福或羡慕或辱骂或嫉妒的世界消息，还记得遍布海陆空的气吞山河华丽绝世的迎亲队伍。

尽管在虚拟的世界，但云海无尘给予她的感动，现实或虚拟、之前和此后便永不再有。

苏小菲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仿佛是排山倒海的洪流被坚固的堤坝阻拦着，沉重激荡而又无路可走。

一种难以阻挡的力量驱使苏小菲在电脑上打开了《逍遥江湖》的官网，一个特地被加大的红色标题出现在首页最醒目的位置，《归来峰云海无尘自刎，是炒作还是以身殉情》，苏小菲这才意识到，成蔷所说的都是真的，但云海无尘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殉情这种事在《逍遥江湖》里确实存在，不过大众公认为只有脑袋被门夹的人才会这么做，一是因为一旦角色死后就永不会复活，并且用身份证注册的角色，死亡后要时隔一年才能重新注册，二是因为这款游戏的虚拟登陆设备有个变态的地方，两万五的昂贵价格不说，设备所绑定的角色一旦死亡就从此作废。

苏小菲牙疼似地砸了砸舌，若有所思地道：“乖乖，这云海无尘究竟发哪门子神经，自杀殉情？那一个登陆器可值好几万块，相当于我一年的学费加生活费加零食费and数不尽的衣服鞋子费，这家伙不是脑门被驴踢了就是钱多烧的啦，败家啊”

韩佳卉鄙夷地望着苏小菲喃喃自语的样子，滔滔不绝地挖苦道：“观其言便可读其心，听君的一席话便可完全看出一片被利欲熏黑的心，当别人不惜一掷千金甘愿为你抛头颅洒热血的时候，你没有感恩戴德悲天悯人，反而双眼放出铜绿般的光芒，表露出惊世骇俗的心迹，苏小菲，我真是佩服你到死去活来。”

成蔷啃着半块干硬的面包，活像刚从沙漠里脱难回来一样，嘴里含混不清地附和着韩佳卉，一边还喷雾器般地喷着面包屑：“对，对，这就是我视红颜如珍玉，怎奈红颜似祸水。”

苏小菲啼笑皆非地望着成蔷的馋狼样，随手抓起一管奥利奥砸了过去，怎奈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一管好好的奥利奥也变成了一去不回头。

就在这个时候，楼道里传来了惊天动地的呼喊声，韩佳卉花容失色地大叫一声：“不好了，地震！”，说着便提拉着拖鞋推着成蔷往外跑，苏小菲飞身从床沿跳了下来，没穿鞋便跟着飞奔了出去。

楼道靠窗的位置熙熙攘攘地排满了女生，有的披散着长发穿着睡衣，有得端着牙膏脸盆，冲着楼下花痴般地大喊大叫：“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苏小菲一看才发觉韩佳卉谎报军情，哪里来的地震，一定又是哪个不知死活的男生来女生宿舍楼下表露爱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