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无悰（下）（1/2）

见虫娘忽然吞吞吐吐地欲言又止的样子，贵妃追问道：“然后怎么了？虫娘，你不要羞涩了。你我之间，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你只管说吧。其实，真有什么事情的话，我也可以替你拿拿主意。”

虫娘本想着这是随意搪塞的话，但是她想到沙普尔又不自觉地脸红了起来，“唉，这十年一别，再相见的时候，我们算是……这个嘛。有外人在，我不太好意思说。算了，其实这事情也是小事情。不言也罢。”

“怎么能就这样算了呢！虫娘，瞧你现在这样子，我对你们的故事倒是发好奇了。”贵妃对左右的婢子，言道：“你们先下去吧。”

众婢子们纷纷低头拜礼道：“遵命。贵妃、公主，奴婢们告退了。”

待婢子们都走开之后后，贵妃笑道：“现在没人了。虫娘，你可以说了吧？”

虫娘挠头道：“其实真的没什么事情啦。我们两个算是不打不相识，这事情详细说有些复杂，我大概能说到明天的天亮吧。简单地说呢，我们跟苏发再见相面的时候，我们都没认出对方。我那会儿正好着男装。于是，我跟他介绍自己说是弘农王李阿瞒，他这呆子还真就信了。所以，他到现在还不知道我是女孩子呢。说起来我约他的时候，诓他说想着借千秋节的机会介绍堂妹给他认识。当然，我没有堂妹，那个要介绍的人就是我自己。但是他从来没有见过我女装。这不，我现在就是发愁一会儿见到了他，怎么跟他解释说明白这事情呢？”

“当然是直接告诉告诉他！”

“直接说？贵妃，您不觉得这样做有些点尴尬嘛。”

贵妃睁目道：“可不直接说的话，其实更尴尬啊！虫娘，你也是糊涂呀，怎么起来用你阿翁的小字阿瞒呢？这宫中只有一个李阿瞒，那就是你阿翁。你呀，还是一见到苏发就直接说实话吧。免得他向人询问李阿瞒的事情，惹人议论。更免得他跟陛下打听弘农王李阿瞒这人。说起来，虫娘，我不知道你和他为什么会变成不打不相识的朋友。但是，从你说你们是能不打不相识一事来看，你们再相遇一定是在宫外吧。若是他真跟陛下打听起弘农王李阿瞒这人，交待出你们相遇的经过又描绘你的样貌。到那时，我想陛下一定会猜出来了，他所说的李阿瞒就是你。因为在陛下这么多女儿里就属于你的样貌最为特别，也就属你最顽皮，最爱微服出去。再者，李阿瞒这个名字换成别人怕是也不敢用。这样一来，你私下离开天宝观的事情又要败露了。到那时，陛下肯定又要责你了呀。”

虫娘恍然大悟道：“对哦，我把这事情给忘记了。真是粗心大意了。那可怎么办好咧？”

贵妃叹气：“虫娘，你怎么会这么想一出是一出呢？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过一会儿之后的晚筵，我们早点过去。你见苏发之后，就直接开门见山跟他挑明情况，把你说想得话都说了。免得他先向陛下询问李阿瞒的事情。说起来，你怎么好端端地用什么小字好，非要用你阿翁的小字。记住这事情，你千万不要不要跟陛下说。毕竟，宫中只有一个李三郎，而这个李三郎小字阿瞒。说起来，你三哥的章良娣如今都谨慎地不唤李亨为三郎了。你怎么还敢取阿瞒这个小字呢！虫娘，你这么大了，要去那里玩，我不管你也管不住你。但是你的注意分寸啊。”

听到了张良娣，虫娘的脸色又露出了无悰之色。张良娣比虫娘要大一些，跟新平公主年纪差不多，但是她比新平的脾气还要坏。不过，她确实长得秀丽可人。而且张良娣秀丽的外表之下，隐藏着一个勃勃地野心。记得，虫娘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是在新平公主和裴竑的婚礼上，那会儿张良娣还不是太子的良娣，她只是公主的小伴娘而已。跟虫娘一样，她也是新平公主欺负的对象。所以，后来一段时间她跟虫娘关系不错，频频地来天宝观玩。直到虫娘发现张氏这样频频地来天宝观不是为了看她，而是为了借机接近太子。说起来，二哥死后，三哥当太子之后，他对虫娘也很关照，也会常常地来天宝观看她。

张氏芳心暗许太子哥哥，这事情一度也让虫娘很不理解，因为太子三哥比张氏足足大了十六岁。当她问张氏喜欢三哥哪点？难道你不知道我三哥长子的年纪都跟你差不多了吗？张氏淡然地回答说自己喜欢太子的一切优缺点。贵妃有多爱陛下，她就有多喜欢太子。陛下比贵妃要年长了三十多岁。年纪大一点又有什么关系？虫娘还是很不理解，她跟张氏说了，她曾经看见寿王妃杨氏曾为此落泪，那是无奈的眼泪。张氏却笑她不通世情，她说当贵妃可比当寿王妃风光多了。再者，自己不做太子妃又怎么能胜过新平公主呢？太子是未来的天子，只有嫁给太子才可以能做未来的皇后，也只有当上皇后，她才可以胜过新平公主。虫娘追问她为什么想要胜过新平公主？张氏反问说：虫娘，难道你不讨厌新平，不想要胜过新平公主吗？我不像你天生是公主命，你要胜过新平容易。原本你就不比她差，你们都是一样的公主。而我不做太子妃的话又如何在日后能胜过新平呢？听到完张氏的话之后，虫娘就像现在一样默然地呆滞住了。

贵妃见虫娘又走神了，她拉了一下虫娘的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