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谁对谁错还重要吗（1/2）

沈玉宁要是现在喝着水，肯定能喷出来。大哥竟然姓凤！这么奇怪的姓氏她只知道两个人，一个凤梧，一个凤洛。她第一反应是，难道大哥和凤洛有关系。

“凤洛就是在这里意外死亡的前任堂主。也是，我的生身父亲。”如一道惊雷劈到头上，沈玉宁觉得一股颤意从指间到窜到心口，蓦地僵住。即使她刚才有过这样的想法，听到沈霖亲口说出来，仍是被震惊到。

她以为离她那么远的江湖纷扰，竟就在她身边。她何曾想过，出了相府，她就再也找不回从前人人无害的环境了。不是她踏入江湖，而是江湖就围在她脚下，无论她迈向哪个方向，都是注定要染指的。就好像很多事你在刻意的避免，却总是在不经意间发生。你试着改变、试着拒绝、试着躲避，你拼命的想要逃开那个一踏足便万劫不复的深渊，然而它在身后不停地追赶着，终于吞噬了你。你在里面纠缠、反抗，有可能你胜了，你以为你摆脱了黑暗，然而事实却是步入了另外一个深渊。更多的时候，是你败了。你不再挣扎，选择妥协，选择一套在黑暗中存活的方式。

相府便是那个无限光明的地方，所有人心险恶都被朱漆的大门拒之在外。她离开了相府，迈出了踏向江湖的第一步，那些人性的丑恶在她身后追逐着。在王培贵的身上，她第一次被拉入这深渊。她选择逃避，选择催眠，她刻意地不去想可能遇到的危险。幸运的是，在她身边有沈霖，有冷月，有钟离风保护着她。这一刻，选择保护她的那束光熄了，她终于意识到她已经身不由己卷入江湖纷扰。沈霖的那束光，在他决定带沈玉宁来暗火堂总舵的时候刷地熄灭了，毫不犹豫。

“凤冥自我出生起就在我身上。开始我并没有在意。直到我遇到冷月的时候，他看到我挂在腰间的玉佩，变得很激动。后来，在你生辰那日，本是冷月有事要找我的。不想中了沈飞的圈套。养伤的时候，他告诉我我的身世。我才知道凤冥存在的意义。本来我想把凤冥从你那里要回来的，但是这样就要和你解释这些。我不想让你卷入我的恩怨中，就一直拖着。我从追风阁回来，南宫告诉我你练成了凤倾城。那一刻我知道一定要把这些告诉你了。”沈霖像是在讲故事一般，平静地娓娓道来。每一句话，都在她心里激起千层涟漪。

“大哥，你的恩怨指什么？”沈玉宁半天才消化沈霖这一长串的话，找到了关键。她开始只是以为大哥不喜欢按爹的安排从政，但是他既然肯当先锋军的副将，必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离开相府的。她曾经怀疑过，大哥和爹是不是有什么过节。在爹把她送给傅祁默的时候，在地牢里，爹是那么狠心地对大哥。她也只是怀疑过罢了。

“知道我为什么能找到这里吗？”沈霖没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她。

自问自答一般，沈霖不等她说话，继续说道：“是月告诉我的。月是暗火堂的左护法的儿子。”

沈玉宁听到已经不像刚才那么吃惊了。连大哥是凤洛的儿子都有可能，这世上还有什么不能的事。

“流云庄就是暗火堂。月和暗火堂的各分舵之间一直有联系，近几年重新整合之后归入流云庄的名下。”不然流云庄才出现短短几年，怎么可能把势力遍布整个永安。沈霖隐去了后半句话没说。

是啊，她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冷月能以一己之力多抗在朝中打拼多年的爹爹，为什么不管走到哪里都会有流云庄的分舵。她怎么就没想到这层呢。

“冷月说，当年凤洛死得蹊跷。就是在这里，只有他一个人能进来得练功房，五脏俱裂。别人都以为他是走火入魔了，月告诉我，那时候能进到这里的，除了凤洛，还有一个人。”沈霖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完最后一句话。手在身侧紧紧地攥成拳，极力隐忍着。

“是爹。”沈玉宁接着沈霖的话答到。听到这里，她心里已然清楚这些年爹和大哥之间那种微妙的关系从何而来。任谁管自己的杀父仇人叫父亲心里都不会舒服。

“大哥，你送我凤冥，带我找南宫练凤倾城，现在又带我到这里，为什么？”沈霖挑起来了这个话题，沈玉宁就把她想不明白的都问了出来。南宫不止一次提醒她凤倾城不能轻易示人，钟离风也说过她是可以改变永安国的人。如果只是为了报父仇，他何须这般大费周章。

心里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她等着沈霖的回答。

“我要打败他，彻彻底底、正大光明地打败他，让他输得心服口服。他毁了暗火堂，我就拿整个相府来陪葬。还有那个人，我不会轻易放过他。”他并不觉得生父是凤洛是一件多么值得羡慕的事情，那个人对于他只是一个名字罢了，他甚至都没看过他一眼。但既然他知道了，这份责任落到他的肩上，他就必须扛起来。

“大哥...”沈玉宁对这样周身充斥着戾气的沈霖，有些害怕。他被看不见的缚束纠缠着，那个一直如三月春光般明媚的男子不在了。

“冷月他也不是亲眼看到的。已经十九年了，或许中间有什么误会呢，爹他不是这样的人。”沈玉宁虽然不喜欢沈飞的强势，还是替他辩解道。

“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