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1/2）

宁静的夜晚，偏僻的小院中，一个仆人卷曲着身子倒在地上。粗糙的绳索紧紧的套住他的脖子，并绕到背后反剪他的两臂。

无情的棍棒如洪水猛兽撕扯他的身体，透过脏乱的衣服，渗出大片的殷红。

因为疼痛，他的眉毛皱在一起，扭曲的不成样子。嘴里塞着的破抹布，使他只能发出“呜呜”的悲鸣。

程风背手靠在不远处的树下，闭着眼睛，微微抿唇，不知在想什么。

程风身侧，跟着一个素衣小斯。

躲在草丛里的祁杭，打了个寒战。教训家仆怎么选在晚上，这是犯了多大的错，要把人往死了打。

“喵喵，主人，你蹲在这儿干什么呢？”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挤到祁杭面前。

“嘘！”祁杭听是胖虎，比了个手势，没回头。

胖虎扭着屁股，往祁杭身边靠靠，絮絮叨叨的喵：“马叔，怕主人没意思，把我接来陪您。”

“嗯。”祁杭敷衍的答着，嫌弃的往一边挪挪。

胖虎又向祁杭身边蹭，嘀嘀咕咕的喵道：“主人和主人的主人的房间里最近的光比以前亮了，可是今夜主人一走，光就停了。”

祁杭抖抖胡子：“什么连七八糟的，别烦我。”

一阵风袭来，带着花的香气，草的芬芳，还有淡淡的药香。

“呸！”胖虎吐了嘴中含着的小鱼干，深深的吸了口气。随之，挥着爪子，开心的喵道：“主人，就是这个味道！”

祁杭眼珠瞪得溜圆儿，紧盯着被打的仆人，随口问道：“啥，味儿？”

胖虎抓抓脑袋说：“就是，就是那个上次药渣的味道。”

又一阵风呼过，胖虎用力的抽着鼻子，抬起爪子指向程风身边的小斯，喵道：“主人，药味儿就是他身上发出来的。”

祁杭一巴掌拍在它的脑门上，吼道：“起开，别碍事儿。”

胖虎踉跄的坐在地上，不知主人为何生气，皱着猫脸蹲到祁杭身后。

不多时，家仆被打的血肉横飞，奄奄一息的趴在地上，没了声音。

布衣小斯走过去，弯下腰，探了下他的鼻息，轻手轻脚的回到程风身边，小声禀报：“少爷，只是晕过去了，继续用刑吗？”

月光下，祁杭看清了他的脸。额，这是单恋丝兰的孙山啊。

程风摆手制止，问道：“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孙山伏在程风耳边，压低了声音，说：“此人是国师身边的亲信，三个月前入了程府当细作。”

“那个孩子就是被他拐来的，又擅自用孩子试药。您在茶楼遇袭，导致灵狐受伤，也是他放出去的风声。”

程风揉揉太阳穴，陷入思虑，良久，缓缓的说：“不要钱，不争权，他到底看上了程府什么？”

孙山望向程风，寻问着开口，说：“少爷，那批药人用不用转移地方。”

“全部处置掉，换个地点，换批新人。”程风面色不变，语气清冷。

孙山点头：“好，我明日就办。”

程风悠悠的开口，道：“官府刚打点过，这几日正在风口上，把研制新药的事情先停下。还有，我不想看到任何一个药人的尸体。”

孙山俯首称是，说：“好，小的明白，全部火化，骨灰投江喂鱼。”

无论古代还是现代，药人的寿命都很短。去做药人的，都是走投无路的人。

用小白鼠试药呢！祁杭摇头，很快的自我否定，行不通。动物不会讲话，不能描述，一样的病症同人类反应也有区别。

这里没有精密的仪器，检测不出病情的变化。如果计量测算不准确，反而会坑害更多的人。

祁杭头痛，这个问题好纠结。

孙山的眼角扫过晕倒的家丁，问道：“少爷，此人怎么处置？”

程风朱唇静静开合，慢悠悠的吐出两个字：“腰斩。”

祁杭，额……我是不是听错了！

“哐！”一把大铡刀好死不死的放在了祁杭隐藏的草丛前。

怎么破，一动就会暴露！祁杭心里苦。只能给身侧的胖虎递个眼神，让他消停的趴在原地，不要出声。

胖虎点点头，伸长了脖子，看着铡刀，显然不认识这新奇玩应儿。

“哗”，一盆凉水泼在细作脸上。

细作缓缓的晃晃头，睁开眼睛，恢复了意识。

一个家丁上去，几下就拨光了他身上的衣服，押着他，按倒在铡床上。

细作扭着肩，瞪大双眼，眼神中露出极度的恐慌，脸苍白的如一张纸，嘴里“呜呜”的叫着。一脸祈求的看向程风，就像刀俎上的鱼肉。

程风仍在闭目养神。玄色的衣服，让他与这黑夜完美的融合。

明明是始作俑者，看起来却像个局外人。完全将自己置身事外，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孙山端来块儿桐油板，竖在铡刀旁边。又伏下身，将细作的身体向上推了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