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生死豪赌（1/2）

“唉。”清微长叹一声，摇了摇头，手从木染的腕上收回。“师父。”长卿尚怀一线希望，急切望向清微，却只见清微叹道：“经脉尽断，便是神仙来了，也回天乏术。”

长卿一怔，缓缓转向石床上的人，白衣素颜，乌发似莲花般铺展，嘴角含着一抹云淡风轻的笑，仿佛随时会睁开那灵动的眼，唤他：“长卿。”

怎么会。他走到床边，手却不敢触碰那冰雪般的容颜。那个似九天飞仙般一剑逼退洪荒神兽的染儿。那个轻倚树枝天音飞乐的染儿。那个巧笑倩兮心怀苍生的染儿。那个素衣如雪绝代风华的染儿。就这么去了？

“只好用灵芝仙草先续着她的命。长卿，这孩子对你用情颇深，你就陪她走完这最后一程吧。”清微叹道。

长卿却似没有听到师长的话，轻轻抱起木染，逼回眼眶里的酸涩，笑道：“染儿，师兄带你看清风涧的悬泉，看醉花荫的落英，你可不许不醒来。”说着，迈步向屋外走去，建言剑自背后飞出，凌空一踏，就这么呼啸而去。

“唉，生死相倾，唯情而已。可惜了木染这孩子。”清微双眼轻闭，不忍道。

昆仑山?清风涧“清风碧落。”木染轻轻笑道。在游戏中看到这景时，就被它所震撼。如今看到了实景，才知道游戏不及其万一。飞瀑倒悬，泉水清冽，清可见底的泉水上竟飘着朵朵莲花，瓣瓣晶莹。碧云澄空，竹林苍翠，莺啼婉转。如此美景，竟在昆仑！

“这样的美景，怎么看也看不够。”她偏头看向长卿道。说话间，头却有是一阵晕眩。“你累了？”长卿看木染脸色一白，神色有些紧张。

“我们回去吧。”她将头靠在长卿的肩，还是止不住的天旋地转。

“好。”长卿将木染抱起，走向竹林掩映处的居所。这是几间竹屋，不大，但胜在清新雅致，可见造屋人运了匠心。“你等等，我去给你煎药。”长卿将木染放在廊中竹椅上道。

“不忙。”木染伸手拉住他的衣袖，看向主屋道：“长卿，我要写字。”长卿微微一愣，犹豫一下，才说：“好，不过……别太累了。”木染笑着点点头，便看着长卿忙着为自己准备笔墨纸砚。

宣纸铺好，木染目测了一下主屋门檐的宽度，饱蘸浓墨，运笔写下三个大字。

“染卿居。”长卿念道，转头望她，眼里是她读不懂的神采。

“怎么？不喜欢。”木染看着纸上自认为风骨灵秀的三个字，故意问道。

“喜欢。”长卿脸上浮现一抹久违的笑容。木染弯起了嘴角，抬手触上长卿的面颊，长卿一愣，脸上出现一抹可疑的红晕。

“呵呵。”木染轻笑，胸口却又是一阵剧痛。她忍着痛，轻靠在他的肩上，道：“长卿，以后没有我，也要这样笑着，好不好。”长卿一僵，下垂的手突然紧捏成拳。

木染心中有些甜蜜，更多的却是苦涩。原本根本不曾奢望着，可以得到他的爱。只是想见到他，想要守护他，不让他再有那“半生离索，凄凉无限”的宿命。

是可如今，一切就这么自然而然的发生了，她的感情居然得到了回应。尽管显得自私，她还是感到很幸福，只是这回应来的太不是时候。看着长卿的面容，她在心里轻轻叹息。若我的离去会给你带来痛苦，我宁愿我从来没有在你的生命里出现过。

“不会的。”长卿突然抓紧木染的肩，看着她的眼睛道：“染儿，你不会有事，我去给你煎药。”将木染抱回屋里，放在榻上，长卿便快步走了出去。

“嘭！”一阵枝叶断裂声传来，有一群惊鸟飞上了天。木染闭上眼睛，止不住酸涩。长卿心中苦闷，又不愿在她面前表现，只好拿草木发泄。染卿居外，今日又断了根竹子。

“姓徐的，还算有几分良心。”暗红的光闪过，木染面前出现了魔界的王者。

“你来了。”她微笑道，斜倚榻上的身形动也未动。重楼淡淡看了她一眼，道：“这副样子，还不如死了好。”

木染也不恼，淡笑道：“失去功力是不好受。以前凡人的时候不觉得，现在拥有过又被剥夺，就仿佛正常人突然被削去了四肢。你也不用急，我剩不了多少天了。”她自嘲一笑。

重楼瞪着她半天不说话，突然抬手一甩，一根从茎到叶通体火红的草被甩在她的膝上。“整根服下，此后六个时辰周身大穴全开，天地灵气就会疯狂涌入，要么你趁着这段时间重塑经脉，要么就服下它自杀，你自己选。”

看着重楼那冷冷的面孔，木染却展颜一笑：“这是你还的情？要是的话，我就不要了。”

重楼看她一眼，大刀金马坐在她对面的竹椅上，仿佛那是他的王座。“不是，你这身伤因我而起，这是……”

“弥补。”木染知道他说不出道歉的话，善解人意地替他说了。重楼看了她半刻，忽而朗笑道：“本尊从来不向别人低头，竟在你这小女子手下屡屡占了下风。”

“这叫一物降一物。”木染把玩着手中的朱草，轻柔的笑着。

“本尊魔务缠身，没时间陪你闲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