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心死（1/1）

南宫菲菲静静的听着，眼前这个歇斯底里的人，便是她的弟弟。她宠他，让他，只想把一切都交给他。是什么时候开始，他有了这样的心思？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意识到了他有了这样的心思。是从不经过她便给他赐婚开始？不，似乎不是。从她发现他开始藏拙，开始对她敬意有加，却没了儿时的亲密，她便发现，她这个弟弟，不一样了。她将这当作成长，帝王的成长，所以任由他，一直到，他想除掉她。

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已然清明一片。选择早已做下，此刻，她不过是来见他最后一面罢。

“给你买了些杂书打发日子，此生再也不见。”转身，迈着步子，缓缓离去。

望着她的背影，一行清泪，滑了下来。她死时，他不曾哭。被迫退位，他不曾哭。此刻，这两行清泪不知夹杂多少情绪，他忆起当年，他带着他玩闹，爬树，抓鱼，父皇过世，她搂着他的肩说一定护他周全。

“当初，你为什么没死？”

离去的背影顿住，却也只是一瞬，最终消失。

“其实你没死，挺好。”寂静的地牢中，响起低吟。离开的人，却没能听到。

“姐。”南宫翩翩等在外面，关切上前。见她如此低落，心疼非常。

“我没事。”

“别去想了，都过去了。”

“翩翩，放他出来吧。给他点银子，远走高飞。”

“姐……”她又如何不想如此，但她却一直无法原谅。此刻听如此说，心中百味杂陈。

“都过去了，钟硕若是担忧，派人跟着他便是。”

“好。”

一路无言，他们来到一处亭子，南宫翩翩恍然，上一次来，那人便是在此地，清冷的背影，尽是疏离。摇了摇头，自嘲的笑笑。他从最初，对她便从不动心，又如何能够上心。想起她之前的一厢情愿，此刻倒有些许可笑。

“翩翩，想离开吗？”她问，心底早已了然。她的妹妹，那恣意昂扬，意气风发的妹妹，被情之一字，打磨成了现在这副模样，了无生气。自责充满了内心，她又该如何给她安慰。

“姐，别担心，我没事。”

“是姐姐对不住你。”

“哪有，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一切皆是我自愿，又如何能怪到你头上。”

“翩翩，他对你不好，是吗？”

“没有，他对我很好。”他什么都愿给她，什么都依她，只不过不给他心罢了。是她贪心了，拥有了这么多，却不知足。

“为何要为他选妃？”

“空无一人的后宫，有些无聊，总得找些人来管管。”她随意的笑笑，未达眼底。“而且我喜欢孩子，让他们多生几个出来玩玩也不错。”说到孩子，眼底划过一抹难掩的痛意。

“孩子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个所谓的贵妃。”

“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人罢了。现下孩子也没有了，我呢，也需调理身体。姐姐放心，这继承皇位之人，如何都会是我们南宫家的子孙。我的身子虽然不行，但不是还有你和芊芊吗？你们的孩子坐这皇位也不错。如若他不肯，我便问芊芊要一盅毒药毒死他便是。”她说的轻松，但看在南宫菲菲眼里，却是心痛欲死。她的妹妹啊，当初那么单纯善良的妹妹啊，究竟要经过什么打击，才会变成如今这般。所有的轻松不过是伪装那鲜血淋漓的心。

她上前，一把将她抱住。

“翩翩，这江山，可以不要，但姐姐要你好好的。”泪水，模糊双眼，沿着颊边，浸透衣衫。

“姐，我没事。最疼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我会越来越好的，你放心。”

放心，她现下又如何放的了心。她的妹妹啊，她善良快乐的妹妹啊！心已死，活着，又能如何。

心绪不能平静，继而是控制不住的头疼。意识离去前，耳边似想起她的呼喊。

“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