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地狼藉（1/2）

这天大的功劳被高九凌三言两语送了人情，于是此后涉及此案的几份卷宗里。丝毫也不曾提及现场曾有过两名无辜女子。对于洛鸣凤跟云中鹞子打斗一事，甚至剪了人家裤腰带都完全忽略。

狗急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只当她是为了名节不顾一切拼命。

看着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的两个灰头土脸的土人（青黛不许洛鸣凤把脸擦干净，还趁机多抹了几把灰尘在两人身上。），带头的锦衣卫吩咐衙门里的人拿些银两赔偿损失。根本连对不起都没说一句，就押送着云中鹞子以及绑架燕凤翎的几个贼人，燕凤翎主仆以及那同窗师兄母子急匆匆赶去云阳县城。当然青黛还是过后才晓得这件事的，一瞬间都不晓得自己该说一点啥好。

高九凌自愿带人留下来处理后续事故，自然让锦衣卫巴不得不用多事。

“大姐儿……那个，你们可以出来了。”高九凌吩咐弟兄们去其他几家查看受损情况，顺便记录口供。

自己则借口再检查一遍现场独自来到洛家租的房子。哑婆拿着菜刀守在楼梯口，紧张兮兮的看着他，说啥也不允许他再踏上前一步。

“在这里——高姑父安好。”青黛打开案发现场隔壁的房门出来，依旧还是脏兮兮的模样，倒是中规中矩的重新给高九凌屈膝福礼。

“她……咳，大姐儿可曾又受伤？”当高九凌望过去并没有看见洛鸣凤时，不禁微微有些失望。心里也晓得洛鸣凤虽已是自己的未婚妻，这样的私下见面到底也不合礼数。

“幺姑她还好……家父家母均不在，小女惊吓过度。高姑父能不能陪幺姑去请个大夫郎中回来瞧上一瞧？”青黛的嘴角不由自主弯起，说到这里时在背后招手让洛鸣凤赶紧出来。洛鸣凤紧张地拉扯自己刚换好的袄裙，显得有些忐忑不安。

“嗯？”高九凌有些疑惑，这小姑娘也没任何不妥的地方，不过……等到看见站在旁边那个对自己上下打量的仆妇时，这才恍然大悟。

“有劳高姑父了——快去呀！有啥话自己去问就是。哦，记得顺便一定要请阿爹赶紧回家来一趟……”青黛说完推洛鸣凤赶紧下楼去，她还要找地方先把自己梳洗干净，刚才那些人粗暴的把半栋楼几乎都给毁掉，其中包括她的房间也没能幸免。

尽管有些扭捏，不过洛鸣凤倒也不是那种过于矫情的人，下楼后飞快看了一眼高九凌。觉得有些尴尬，慌忙按照洛屈氏教过的礼仪搭手在腰间微微屈膝的福礼，也不等高九凌回礼就急忙往外走。

高九凌的目光扫过站在楼道上挥手道别的青黛，最后才又落在略显羞涩的洛鸣凤身上，挑挑浓眉不禁笑了，大步流星地跟出去。

“安呐，安呐。刚才那人就是幺姑未来的夫婿，前几天才刚刚下过聘礼。哑婆，我看咱们还是赶紧把东西尽可能收拾了赶紧搬下楼，一会儿被雨水浸湿实在可惜。搞不好一会儿有人来查封现场呢！”青黛见哑婆很不赞同的看着自己时，不以为然的挥挥手。

让他们小两口有个机会出去走走，顺便说两句话也没有什么不好。洛鸣凤要是继续待在这里，让人知道了才是个大麻烦。

抬头看了看破损的屋顶，又看了看一片狼藉的房间，哑婆轻轻叹息后走上前给青黛帮忙。刚才差点让她吓个半死，怎么也想不通好好的咋就祸从天降。

绣花的那个房间是被毁得最是严重，到处都有瓦片碎木，有些东西还能用，有些完全被毁。看着成了碎块的绢绸被面，青黛不禁有些心疼，好歹也是自己辛苦了好几天的心血就这么被毁。

“该让他们全部赔偿才是，哑婆，你去隔壁房间把我的衣服被褥都打包，说不定一会就有人来。”青黛蹲身把绣花线绣花针什么的给整理出来，顺便让哑婆去隔壁房间看看情况怎样了，把能用的赶紧搬到楼下去。

天空中不知道何时又开始飘起细雨，望着屋顶上那么大的窟窿，青黛不禁有些可惜了这地方。她捡起一片绣有蝴蝶的绢料碎片，都有些无法想象自己先前还在刺绣着它。

“咦？是什么东西……这个可不是……”很意外的在碎瓦砾里捡到一个锦囊，青黛看着那古铜色的锦囊以及上面绣的回云花纹就晓得拥有者绝对是个男子，里面鼓鼓囊囊的。也不晓得当时一片混乱，是哪一个人弄掉了的。她忍不住拉开看了一眼里面却被吓了一跳。

因为根本没有想到里面装有好几锭五两一个的金锭，一块古香古色的椭圆形铜令牌，一张折叠起来的绢帛和一些碎银，粗略换算了一下，居然价值在四五百两左右。锦衣卫虽说风光无限，到底不可能携带这么多的金子在身边，莫非……是那江洋大盗所有？！

慌忙地左顾右盼，青黛不禁有些后悔提议上来收拾东西。这玩意拿在自己的手里就是烫手山芋，如今扔掉也不是，拿着还得提心吊胆。

不知不觉间有风吹来，飘带进霏霏雨丝。

望着满地狼藉，青黛想了又想才把锦囊袖到自己衣袖里，或许晚点问问洛屈氏该怎么办。

就在此时听到有人上楼的脚步声，该是哑婆去了又返回。“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