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1 9 9 7（1/1）

小学是我们村子的一位老先生教我们，他的字写的非常漂亮，他是我们的语文老师，也教我们的数学，还有两个女老师，一个是他的儿媳，一个是村子里年轻医生的媳妇。

整个校园没多大，但也曾有过辉煌，曾好几个村都是来我们这学校来念书，有过初三年纪。等到我读书的时候就只有三年级了，加起来不到20个孩子。

清晨，奶奶给我穿好衣服，就去学校早读了，我是一个胆小怕迟到的孩子，早晨我总是第一个到学校的。老师开了门就回家去，等到正式上课他再来，他家离学校不到200米的距离。

然后我和几个小伙伴在一起玩一会儿，再回到教师早自习，我们都在比谁的声音大。整个校园回荡着郎朗的读书声。老师布置了一个任务，那就是必须背出声母韵母表。

没背出来，或者背错了，不能够回家吃早饭。在这个时候体罚学生是不需要追究责任的。我在黑板上默写，写了好久，我终于及格了。一个人飞快的跑回家吃粥了。小时候是很傻很傻的小孩子。

老师布置了作业，每天晚上都要写，他让我们写完那本书的前15页，可是只有一个晚上。语文作业，就算是抄答案也要抄好久。奶奶叫我早点休息，没写完算啦，明天再写吧。

我把作业拿到被窝里写。第二天天快亮的时候，我趴在被窝里接着写。所以每当周末都是最可怕的日子，奶奶也总是骂我，说我星期六星期天到外面疯玩，星期天晚上写到深夜。

除了写作业还有一个让我烦恼的事情。偷别人家的桃子在乡下是最经常不过的事啦。我跟我的小伙伴去偷前面大娘家里的桃子，他家里有两个桃树，说也奇怪，全村就他家的那两颗桃树上的桃子好吃。

天空黑乎乎的了，我们爬上那个土堆，我轻轻的跟我的小伙伴说，等下我进去摘桃然后王往外面扔，你只要捡就行啦。不料被大娘听见。我们赶忙跑回家，我躲在床底下。不敢发出声。

大娘来我家了，跟我奶奶说：“你那个孙儿呢?我刚刚在厨房下听见他说摘我的桃子。”“我不知道他去哪儿了，刚刚还在这里。”“肯定是躲起来了。”大娘走了，我再爬出来，奶奶骂我，说我干坏事，下次告诉我爸。

周末在隔壁家的大哥哥家里玩，他给我两枚铜币(现在知道那种是游戏币，一元钱能买到三个）他跟我说:“拿这个去小店里买东西，今天老板娘不在家，老板娘的妈妈在家，他眼睛不好，你拿这个去买，等下分给你吃。”

然后听他的了，我就去了小店，我拿了两包方便面，付钱我不敢看她的眼睛，真的买到了两包方便面，然后我出来飞快的跑到他家。这对于我小时候来说是喜欢吃的东西。

我们家没什么钱，我奶奶也没钟田地，只是种了一点点菜。比不上别人家，种西瓜甘蔗什么的。因为奶奶一个人忙不过来，奶奶还养了一头大猪。他拆开一包，分给我一点点。我们一起坐在地上边看电视边吃。

突然外面有人大喊：“什么鬼东西，拿这个假东西来骗老人家！”不知道那个小店的老版娘怎么来了。我们拔腿就跑。跑到后山上就算完事了。

在开始上小学的那个年纪，自己就是一个留守儿童。（这对于90年代的中国乡村，算是在寻常不过的了）爸妈因为生意亏本就外出务工了。记忆深刻的一处就是有一天爸爸拎着一个蓝色的薄塑料袋里面装了几个梨子，一些本子还有几只铅笔。他拿给我说慢慢用。然后他撑起一把长长的黑色的雨伞，消失在雨中。

童年是没有什么零花钱，买上一瓶矿泉水都觉得很奢侈，然后用那个矿泉水瓶子装开水，拿到学校里面，下课渴了喝。总舍不得扔掉，因为扔掉就很难再有了。

爸妈只有每当过年的时候才会回家，每次回家见到他们我都会哭，不知道为什么。那种感觉很难用文字表达出来。他们会把剩下的泡面和一些东西给我们吃。还有鸡爪子。

一边流眼泪一边吃泡面，埋头吃不敢看他们（那几年很期待他们过年回来在火车上留下的泡面）。待他们走后，我又去那个袋子里面找有没有其他的好吃的东西。

我把一瓶汽水（易拉罐）给藏起来了，一直不敢拿出来，怕他们看见。看见上面花了一个菠萝。然后我就偷偷的藏到柜子里面了。等到没人的时候我拿出来喝掉。一打开，一股酒味，我喝了一大口。

发现原来是啤酒，怎么会这样呢？难道变质了。然后我把他偷偷的扔掉了。后来我才知道那是菠萝啤酒。小时候偷过别人家树上的桃子，梨，别人田地里的西瓜甘蔗。

被别人抓到过，被别人骂过。夏天整天在外面玩，去钓龙虾，去河里面游泳。我们家没有彩电。

这就是小童年的时光。虽然不太如人意，但这也是生活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