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是天晴（1/2）

“顾念阳！”林思雨大吼一声。

这是每天都要重复的桥段，楚歌觉得这日子越来越像复制粘贴，多好多有新意，一点都不重样……

“干嘛？”顾念阳挑眉，闲闲道，越来越有楚歌的样子。

顾微在一旁冷哼，看着叶心，酸里酸气道：“顾念阳到底是我和你的孩子，还是你和楚歌的？”

叶心正拿着顾念阳的过年衣服比对，随口，毫不犹豫地答：“我和她的。”

顾微没话还口，只好拿顾念阳开涮：“小子，过来！”

顾念阳眼睛一转，发觉形式不对，乖乖地走过去，不等顾微开口，先甜甜地来了一句：“爸爸！”

顾微的心立刻柔软了大半，哪管他像谁，一把揽住就心肝心肝地叫。

楚歌在病房里笑得阴气森森：“顾微，你演红楼梦呢？”活像林黛玉和她外婆第一次见面……

顾微一愣，不解道：“红楼梦？红楼梦是什么？”

叶心见怪不怪，顾微能识字都不错了，她不指望他能有更高的文化素养……

楚歌嘴角一抽，随即微笑：“红楼梦是一部追女孩把妹的必胜宝典。”

叶心差点没喷出来……

“真的？”顾微一脸求知欲。

“真的。”楚歌严肃地点头。

“儿子，”顾微低头掏钱，抽出几张老人头递给顾念阳，“去帮爸爸买几本《红楼梦》。”

叶舒提了一大袋饭菜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奇景颇为壮观……

顾微坐在老人椅上拜读追女盛典，眉头紧琐，时不时念出几句文言文让楚歌翻译。

楚歌则坐在顾不欢病床前玩手机。

顾不欢闭着眼安静地沉睡，手上的输液瓶一下一下滴着，速度缓慢。

顾念阳坐在他的小桌子小凳子上玩找茬，叶心从卫生间里出来，脸上敷着面膜。

林思雨在角落搭了一个平台，上面摆着她的宝贝相机，现在她正给相机擦身……

叶舒一愣，很平静地接受了“这是个病房，病人还晕着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事实。

“叶舒来啦。”林思雨一侧脸，笑容灿烂。

楚歌一抬头，也微笑道：“终于来了。”饿惨了……

大家都抬头，发出惊喜的声音。

都饿了……

“他醒过吗？”叶舒犹豫着问了一句。

楚歌看了看顾不欢沉睡的侧脸，心里一沉，面上扬起笑容：“没有。总会醒的。”

“医生今天说，”顾微有些不郁地开口说出：“我哥有两个危险期。手术虽然成功，醒不醒要看他自己，但是从他强烈的求生欲望来看，他一定有什么必须活着的理由……”

抬头，看了楚歌一眼，楚歌笑容不变。

顾微继续说：“所以第一个危险期不用担心，迟早会醒。但是第二个危险期，就是康复阶段。治疗不当、消极心态、配合不当、气候、温度等等都会成为他双腿以后是否能行走的决定性因素。”

“也就是说？”楚歌问。

“如果治疗期间有个万一，”顾微严肃地说：“我哥就瘫了。”

一时间，大家一致沉默起来。

顾不欢眼皮沉重地盖着，他能够感觉到外界的一切，能听到叶心做面膜的水声，林思雨相机的咔咔声，楚歌调侃顾微的笑声……甚至顾微最后说的那些话。

他的思绪翻涌，说不出话，眼皮也睁不开。

他想坐起来笑着说“这不是没事了吗”，但是他做不到……

“瘫痪？”他听到楚歌的声音，一颗心立刻高高悬起，紧张地等着她说出什么，眼皮却沉重像是随时要晕过去。

“那又怎么样。”

他一笑，又陷入昏迷。

“不是说追女孩的宝典吗，我怎么没有看出什么来？”顾微甩开书，揉着眼睛。

文言文真是一种非常让人头疼的东西。

楚歌道：“你看到哪儿了？”

“林黛玉和贾宝玉刚见面。”

“这就对了啊——”楚歌悠悠然道：“这就是搭讪。现在不流行这个吗？走过去就说某某，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潜台词是你长得真像我下一任女朋友云云。”

“……好像也是。”顾微一兴奋，立刻捧起书来拜读宝典。

叶舒从病房外走了进来，坐在楚歌旁边。

“如果他真的瘫痪了，你不介意吗？”他问道。

“当然介意。”楚歌诚实答道。

是个人都会有私心，这关系到楚家的下一代问题，确实不容许她不介意。

“那你还……那么轻易地说……”

“那不一样，”楚歌道：“我在意是因为我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家族。让楚家绝后确实是我楚歌的罪孽，但是如果因为怕让楚家绝后而不管他，我做不到。他为我变成这样的，我还有最起码的良知。”

“这么说，你是因为愧疚才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