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2/3）

“是！”婢女说着将她搀起，“今日皇上设宴款待军中将领……裴将军一句话就和皇上吵了起来，奴婢听……”突然朝她附耳低声，“像是在说你的事！”

她心上一懔，从悲伤中定住心神，在李欢悄然离去的背影中细细思量，权衡一番之后吩咐道：“去！给我找几样东西！马上找来！”

她一脚踏进殿门的时候，气氛已经平静下来。

她尴尬的立在殿门的正中央，硬着头皮朝里头走去，全场的目光齐刷刷的朝她望来，已是酒过几巡，几双醉醺醺的狼眼一瞬不离的盯在她白玉般的赤足上。

刚才为了赶时间抄起了近道，途经一片紫竹林，积雪厚重无人清扫，那双崭新的舞鞋被雪水浸湿，鞋面上的蓝色深浅不一，煞是难看！

早听说过旧时惊鸿之舞有赤足的先例，她细细一想，也觉得无妨，索性在进殿前将之一把脱去！好在此时的殿内铺有厚软的地毯，不至于将这双嫩脚冻疼，只是这舞衣为显缥缈之态竟是做的无比轻薄！

那一双双眼茫然地望着，都不知这突然钻进来的女人到底是要干嘛？

她冰凉的手指往手心里蜷了蜷，猛吸口气，起势开始跳起已经有些生疏的“旋舞”……

冷啊——她在不断的旋转中脑中不停呐喊，最终在全身血液都快冻成凝浆时终于把这支舞完成……还是高兴得太早！双腿早就冻僵了，收势时她竟然脚下一跄，好不容易寻了平衡站好就听到一阵似有似无的窃笑声！

“这是……”

“这舞姬身段子倒是不错啊……啧啧！”

“跳舞就跳舞，戴什么面具！”

“定是面貌恶丑，恐惊圣驾！啊啊哈哈——”

她无心听这些醉汉你一言我一语的无稽之谈，透过面具的罅隙偷瞟着裴昱，可裴昱现在还是一个劲儿的闷头喝酒，那双眼由始至终没有朝这边看过！

她自是不信裴昱是什么六根清净之人，定是刚才的争论占了下风现在这儿借酒浇愁！

这个家伙，把她的话当耳旁风了！

“赏！”

她霎一回神！

金殿之上，幽邃的眸光之中！宴华年直直的望着她，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在他脸上浅淡的挂起。

整颗心剧烈跳了两下，她张张嘴，湿润的呼吸被面具反弹喷在脸上。此刻应该谢赏，但她不敢开口，裴昱是酒醉心烦所以没有认出她，但她只要一开口，裴昱就是再醉怕也会当场暴跳！

不知该怎么办！

她看看裴昱，又看看宴华年，脑子里的灵光突然全部跑得一干二净，她急得直想把自己拍醒。

正想着对策，罅隙里一个身影闪近，“啊！”蓦来的失重感让她脑袋一晕，还没反应过来时已被打横抱起！

她越过宴华年的肩头回头望望裴昱，脑袋低拉已经喝得差不多了，无意间瞥过来的双眼迷惘的睁大，一抹质疑之后竟是歇斯底里的站了起来……

心里一痛，她已被抱出了殿门！

“冷么？”宴华年平视前方，淡漠的声音让她猜不准他现在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不冷么？”她对他的面无表情很是不满，躲在面具底下低哼了声。

“活该！好好的跑过来干什么？”他话不对心，嘴角竟是向上弯了一下。

她捕捉到他的笑意，心里有朵无名花悄然开放，嘴上却一搏：“好好的？你们要是好好的我犯的着费那么大力跑过来吗！”

“哪里不好？”他突然脚下一顿，侧眸一扫她脸上那张奇丑无比的面具，“他这样子我已经习以为常了！只要不是过甚之举我都不会放在眼里，到底他也是你……”说着漫不经心的瞥了她一眼，继续走了起来，“倒是你，生怕我会把他怎么样似的，的确是费了不小的力，连自己的身子都不顾了！沈曼书，你何时能对我这般……”

“放我下来！”她心里没来由的堵了口气，“放我下来！我自己有脚会走！”

他没说话，她在他怀里半真半假的拧了半天，终是没有再动。

前脚刚跨进宸极殿，就有一盆热水送上，大门嘭地关上之后，他蹲下身将她的脚握在手里搓捏了几下，以手试水之后才缓缓放进了热水里。

脚上的骤暖让她浑身打了个哆嗦，一派放松的背靠在椅上发出一声夸张吁叹。

“时间差不多了……”

“嗯？”她迷惑的望着像是在自言自语的他。

他极自然的拉着她抓在裙上的手，露出一抹绝美的微笑，用对她惯有的轻雅醇厚的嗓音道：“沈曼书，嫁给我！”

她眼睑急眨，心脏怦怦狂颤了两下，在他眼底那抹喜悦的光华里迷失了自我……

心跳如雷！

她浑身都紧张地颤抖起来，嘴角扯动，她想笑，想放声尖叫，可是到了喉咙竟是一个音也发不出来！

“做我的皇后！”

答案呼之欲出，她却张口就是一句：“我不想……”匆忙的抽手一拉浸入水里的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