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8章 百里无情（1/2）

云初喻不自觉挑了挑眉，她看着宁子华，发觉宁子华确实和百里无情长得有几分相似，“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宁子华疑惑的揉了揉脸，“我脸上又没银子。”，“只是忽的想瞧瞧你，”云初喻笑了笑，移开了眼神，“那百里无情，听着没有你的名字好听。”。云初喻淡淡笑着，心中却是悲凉，难怪百里无情总是在晋城时来时往，从不告诉她他要去往何处，原来他是九皇子，原来他从来就不肯告诉她他的身份。

云初喻自是痴情的爱了百里无情多年，她以为就算百里无情心里面并没有她云初喻的位置，他也总该为她有过一点点的感动。百里无情不爱她时，她伤痛不已；百里无情屠晋城时，她绝望心死；当她终于知道了百里无情的身份时，她才发觉从前错付的真心是一点也不值得的。

她总以为她拥有曾经也可满足，即使他从来没有说过喜欢她，即使他从来没有需要过她。但是百里无情也曾陪着晋城度过苦难，也曾留恋过晋城的风月，也曾陪着欧阳乔逛过晋城的山水。即使百里无情从来没有对她许过承诺，表达过爱意，但也曾在夜风凛凛中将自己的外袍脱给欧阳乔；也曾嘱咐她一定要保重自身不要太过操劳，也曾赞叹过她的容貌秉性。云初喻曾经一度以为，百里无情心里是有她些许位置的。

即使不是恋人，也曾是挚友，甚至是知己。但是云初喻此刻明晰了，其实自己在百里无情心里，从来就没有存在感。云初喻凝望着宁子华，人总是在对比中才显出好坏来，宁子华才是值得她云初喻珍惜的那个人，至于百里无情，她想起她劝告宁王的那句话，往事随风而逝，唯有眼前人值得珍惜。百里无情穿了一身黑色的朝服，先从后宫拜过了他的母妃，又在百官之中与功高权重的臣子拜了，这才开始宴会。这是大宴，后宫不能参加，几个不得宠的皇子也没得机会来凑热闹。倒是云初喻和宁王坐得离百里无情最近。近日朝堂里，太子宁王和禹王风头最盛，一时又钻出个百里，中立派里不少臣子也算终于找到了领头羊。百里无情这一次主意出得好，皇帝很是高兴，连声赞叹过了，又亲自赏了一杯酒。当即太子与云意晴也起身敬酒，想与百里无情结交拉拢。太子才敬了酒，禹王又起身敬了一杯。宁子华看云初喻岿然不动，沉稳得很，不禁用手肘碰了碰云初喻，“我们要不要也敬九弟一杯，祝他马到功成？”，云初喻摇摇头，“太子与禹王都是野心勃勃，想要拉拢他，我们没有称帝野心，还是明哲保身好些。”。百里无情喝了一圈酒，倒也没有露出疲态，只是低调的坐在位置上。有人来搭话，便答一两句，众人也看出他不甚想说话，加上百里无情这一次出使也未必能得到什么关注，又都凑回了太子和宁王禹王身边，希望能得到他们三个的照顾。宁王应付着那些个早早就来寻求安身之主的臣子，云初喻在一边微笑着斟酒，并不参与这些人的党争。

百里无情看着云初喻，恍惚间想起了欧阳乔，那个一向喜欢追在自己身后，不经意表露自己娇弱姿态的欧阳乔。百里无情以往也曾在宴会上遇见过欧阳乔，只是欧阳乔是不会参与他们几个皇子们的后宫宴的。因此欧阳乔从未识穿过他的皇子身份，而少数欧阳乔够格来参加的大宴，他作为不得宠的九皇子，却是没有资格参加的。

他不敢表露他对欧阳乔的爱慕之意，他怕欧阳乔知道了他其实是她最看不起的党争中人，更怕欧阳乔知道了他的软弱和窘迫。那时候他混在后宫宴中一个不起眼的位置，欧阳乔则在前朝最有风头的几个席位间，如云初喻一般，淡淡的独自斟酒，不理四周风云暗涌，只淡然处之。

“七哥，听闻七哥最近收服了苗疆璞玉教，九弟敬七哥七嫂一杯。”，“九弟客气了。”宁王扶着云初喻站起来，笑了笑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云初喻沉着脸色，“殿下，臣妾方才饮了许多，实在不胜酒力，王爷替我饮了这杯，可好？”，云初喻实在难得这样撒娇般的示好，宁王欢喜得很，“九弟，你七嫂饮不下了，我替她饮了。”说罢同是一饮而尽，为表诚意，还把酒杯倒了过来。

百里无情与宁王夫妇一起坐下，百里无情怔怔望着云初喻，他越发觉得那就是欧阳乔。曾经颜郁也向欧阳乔敬酒，欧阳乔明明没醉，却向他撒娇，也是说，“无情，我方才喝了好多酒，已经要醉了，无情，你替我饮了颜公子这杯酒，可好？”，他半推半就的饮下了，现在想来，当时怕是伤了欧阳乔的心的。

欧阳乔不喜欢颜郁时，便是那般冷淡，颜郁送的东西，一概不收，好不容易收了一件，总是恨不能立刻就做一件事还他的人情。对于颜郁敬的酒，也是如云初喻拒绝他一般，他恍惚觉得那就是欧阳乔。只是他以前只看过欧阳乔不喜欢别人的样子，却没有见过欧阳乔不喜欢自己的样子，忽觉有些落寞。

云初喻感觉到百里无情的目光看了过来，也抬眼与他对视，从前她看百里无情，总觉得百里无情浑身上下都是光芒。而今再一看，却觉得百里无情已经处处不如宁子华。大概是因为她对他已心死，才会忽然觉得百里无情其实也没什么好，也是个普通的凡人，和晋城一样，已经尘封在了过去的回忆里，再怎么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