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1/2）

初蓉偷偷抬头瞟一眼少陵，感觉收回目光，过一会再抬头瞟一眼，见他一张俊连仍黑如乌云，估摸着他还在为如意馆里遭遇的种种调戏而痛苦。于是初蓉便一拍手道：“小陵，我请你吃东西！吃了东西，心情就会好！”

少陵听她说得慷慨，忍不住点破：“我怎么觉得钱是我挣来的？”

初蓉丝毫不觉有什么不妥：“但是没有了解青羽民风的我，你怎么会找到这么好的机会？”

少陵轻嗤一声，介于冷哼和笑之间。

“说吧，小陵，你想吃什么？若没有主意，不如听我推荐？宫外的吃食其实我很懂的！”

少陵摇摇头：“不了。一来还不知道初蓉想买什么，万一钱不够怎么办？二来嘛，总不能我一个人吃着，初蓉你在一边干看着。”

初蓉笑着耸耸肩：“无妨。我要买的并不是什么贵重物品，花不了几个钱。你昨晚可是收入颇丰啊！放心，我就是看一看青羽的食物也觉得很幸福。”

于是天蒙蒙亮的时候，少陵在初蓉的指点下，买了一桌的早点。

初蓉看着满桌的粥食面点，十分兴奋的为少陵一一讲解：“这边的两笼是烧卖、虾饺，远处的是豆沙包、各种馅的粽子。这是灌汤包，吃的时候要当心哦，一个不小心里面的汤汁会爆出来，你就不帅了。这边的比较荤腥，炒肝、爆肚、卤煮，一样一碗，不要多吃，很腻。还有抄手、酥蜜粥，你都尝一尝。”

少陵望着桌上大大小小的十几碟子，笑了一下：“从前初蓉都是这样吃早饭？”

初蓉坐在他旁边的凳子上，点点头：“对啊，从王族到大臣，每顿饭要有几个菜几个汤都有礼仪上的要求。我小时候吃早饭好像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她扫了一眼没留什么空地的桌子，又补充一句：“但我其实吃得不多，还是，比较矜持的。”

少陵无声的扬了扬嘴角。拿起勺，舀了一口清淡的荷叶粥，送进了嘴里。

初蓉实在不能控制自己，在一边打量着少陵，只觉赏心悦目。她从前出宫游玩，偶尔和童遇之同桌吃饭。和童遇之相比，少陵的吃相显得雅致却不造作，比之当年童遇之吃口白饭都能来首诗的架子，正常很多。

少陵察觉到她的目光，又喝了一勺粥，掩盖嘴角的笑：“初蓉，你不是说想看看青羽的食物吗？为何看我？”

初蓉毫无羞色，胡话张口就来：“对于食物而言，被人吃掉的一刻就是它成自身就价值的一刻，那也就是它最美丽的一刻。”

少陵实在没忍住，呛了一口。他抬头，忽然见到周围有不少目光投向这里，便很尴尬的放下碗。

初蓉环顾四周，看到无数眼神都和刚才的她一样，欣赏着少陵的吃相。老老少少都有，女性居多。她不禁想起当初少陵被迫去卖糖水的那回，也是万人空巷的场面。

她当年把那事当笑话看，如今再见少陵遭遇围观，心中却有了些火。

“初蓉，我们还吃吗？”

“不了！”

“那，我们走？”

“走！”

少陵把放下一块碎银，便作出对周围目光浑然不觉的态度，离开了。

“初蓉，你究竟想买什么？”

初蓉在前面带路，因着少陵在街道巷子里穿行。为免少陵这张招人看的脸再惹事，她已经先行一步把镇子里的街道摸了个遍，特意找了条寂静的路走。

初蓉在一家低矮昏沉的小铺子前停下：“上坟怎么能没有祭品纸钱呢！”说罢对少陵一指：“香烛铺子，我们去看看。”

少陵不禁皱眉：初蓉从昨晚就念念不忘，不择手段赚钱也要逛的店铺，就是这个吗？

他走进这家透着晦气的店，只见里面阴沉一片，一进门老板就垂着眼睫殷殷地道了一声“节哀”。这个地方，光是看一眼就觉得悲伤。

唯一不悲伤的是不能被老板所见的初蓉，她兴高采烈的指着架子上的冥币：“小陵，买一盒子。还有这些纸人，一个模样的来一个吧。”

老板郑重的接待了这位看起来不太伤心，却仿佛和无奈的客人。他这个铺子，平日为人所忌，并不太赚钱，这位客人却仿佛很体谅，出手很是阔绰。因此他特意找了个精致的大箱子，把纸币纸人都妥帖的放好。让这位风度不凡的少爷拿着时也不显颓败。

少陵看了一下箱子的大小，出门雇了一辆车。毕竟他背着这么大一个箱子在郊外飞速狂奔，万一叫人看见，也会造成恐慌。

车夫一听少陵是要去玉京城外的乱葬冈，面色上便不好看起来。少陵少不得多给他加钱。

这下一来，车夫立时痛快起来，很多余得帮少陵把箱子放上了车架。因为不知道初蓉的存在，他只当少陵孤身去拜祭，一路上劝了他许多逝者已矣，生者勉之的好话，让初蓉又为青羽国民的文化素质向着少陵炫耀了一把。

这座小镇离玉京已经是不远，从前各地赶往玉京的商户大多是在此留宿一夜，第二天一早进京的，可见两地距离不远。车夫一路赶马一路宽慰少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