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1/2）

少陵低头读着地图，忽然身边多了一个人影。他叹口气，合上地图：“又呆不住了吗？”

初蓉伸个懒腰，背着手顺着眼前小路漫步，“你不是说前面有个镇子嘛，我想看看。”况且玉京城已经不远，她的魂魄即便破碎得再快，也足够撑到那里。

到了玉京，找到凤仪玉佩，还给少陵。她也就没有放不下的事情了。

来不及看少陵解决千陌这个祸害了，也来不及看青羽在他手中重振昔年风采了，遇之的未来，幽伶的未来……好多事情她都没机会看到了。所以后面这点路程，她想肆意的挥霍一下自己的时间。

反正魂魄终将碎得无影无踪，她不想到最后还把自己困在剑里。

小镇子没有大城的富有，按照青羽的风俗，立起一座牌楼，就可以算是镇子的入口。初蓉第一步迈进镇子，忍不住停下来深深呼吸：青羽的遗风烙印在这里的砖瓦，街道和夕阳里，就好像一个缩略而朴实版本的玉京。

她沉默着站在牌楼下，看着人来人往疏漏而不绝，听着酷似玉京口音的热闹人声，一时间真是分不清今夕何夕。所幸她没有实体，虽然堵在门口，却并不阻碍别人进城。

她看了好久，直到太阳落山，她才回过味来。

“小陵，我想上街买东西。”

她不用找也知道少陵肯定在不远处等着。果然，少陵正倚着牌楼边的石狮子闭目养神，闻言睁开眼，轻皱眉头道：“集市已经关了。”

初蓉一抬头，果然她愣得太久，天色已经黯淡。她一叹：“那就明天一大早。店铺为了开张，会打折。”

少陵稍微考虑了一下，说道：“可是我们手中并没有钱财，明天要先想法子挣了钱，才能买东西。”

初蓉咬牙道：“不行啊……女孩子买东西的冲动一上来，是压抑不住的，根本等不了。”她围着少陵转了两圈，忽然狡黠一笑：“谁说晚上就不能挣钱了？”

少陵有种要出事的预感，但见初蓉兴高采烈，实在是受伤以来少见的心情好，便问道：“初蓉想怎样？”

“偷？”初蓉瞄了一眼少陵沉下去的脸，“你肯定是不屑为之的。本公主亦然！”

她咳嗽了两声，看看少陵，沉沉的叹口气：“那就只有这一条路了！”

初蓉带着少陵在镇子上兜兜转转，漫无目的。少陵问她什么初蓉也不说。直找到一家灯火辉煌的小楼，初蓉才满意的点点头：“我就知道有这个！”

少陵略略一打量这座楼，见上面花团、彩绸、花灯满布，不由得想起童遇之精心布置过的祠堂。他若有所思问道：“这个地方，是否就是青羽的教坊？”

初蓉抬头看着匾额上“如意馆”三个字，非常认真的给少陵解释道：“在青羽，教坊是供人欣赏歌舞的地方，青楼在提供歌舞表演之余……嗯，还是个男人可以为所欲为的地方。你懂我的意思？”

少陵横她一眼，没说话。

“好吧，我就再说明一点，青楼其实就是……”

少陵有点郁闷：“我懂！然后？”

“哦……这两种地方有的时候界限很模糊，而且装饰的风格都差不多，很容易被误认。我看这个地方出入的大多是粗俗之辈，不太可能懂舞乐。而且一个个都眼神贪婪，形容猥琐。我大胆估计，这是青楼。”

她说罢忍不住又是一叹：“果然，无论治世乱世，这个行业都能红火的生存，人类无穷的肉欲啊……”

少陵揉揉额头：“初蓉带我来此……”

“挣钱！小陵，你的绝世琴技，我保证足以日……夜进斗金。走！”

话音一落，初蓉已经飘入如意馆。少陵摇摇头，只得跟上。

进去是一片扑面而来的纸醉金迷。香粉和胭脂的气息弥漫得让人透不过气。初蓉混入了人堆里，少陵一时找不到，只好在门口等一等。

他这一展，气宇轩昂，分外出尘，十足一副贵客模样，老板娘并着一个龟奴忙不迭凑上来问道：“这位爷生面孔啊！不过来了就是有缘，您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我们这里都有！”

少陵勉强笑了一下：“……在下……想知道你们这里，需不需要琴师。”

老板娘见不是来花钱，反而是来要钱的，心里的不快立时显了出来。好在少陵长相迷人，倒没有遭遇白眼。老板娘颇为惋惜的说道：“我们这已经有琴师了。不过，看你皮相颇好，我可以介绍你去玉京城最出名的相公堂子，你一定能成为红牌！……看你不情不愿的，罢了，反正我还心疼呢。不如……成为我的入幕之宾？姐姐会对你好的……”她说完，涂着脂粉的手就要抚上少陵的胸膛。

“既然不需要琴师，那么告辞了。”少陵不动声色的转身离开。他身手高，老板娘的指尖一点油水没有沾到。

他走了两步，初蓉匆匆忙跟上，焦急问道：“刚才那老板娘要对你怎样？！”她见少陵不言语，便义正言辞道：“小陵，不要学坏啊！这个地方，鱼龙混杂，你要出淤泥而不染！”

“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