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捉摸不定（1/2）

幸亏柳海棠离开的这一月他整日待在乌琊厘谷无所事事，无聊时候的唯一消遣便是练功，内力精进不少，才得以支撑着他连日舟车劳顿甚至与欧阳宇交手。林玄一深知自己此时若是与欧阳宇那一批手下正面交锋定然讨不着便宜，便隐藏在暗处，仔细观察着四处巡逻的队伍。同他的猜想没有什么出入，巡逻的那一小队人之中有那日假扮劫匪被他擒住的男子，这里果真是欧阳宇暂时的住所。看着一个个精神奕奕的侍卫，林玄一犯了愁，只能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从他们身后溜过去，然后潜入不同的房间观察情况。可惜院子不算大，巡逻的人总是很快就一个来回，林玄一躲在墙角，发现他们绕得最多的房间正是自己正对面那一间，便猜测那是欧阳宇休息的房间，同时也应该是问情所在之处。

看来今晚是什么都不能做的了，若是硬抢，定然做不到，他未曾同欧阳宇交过手，不知道深浅，自然不敢贸然行动，还好他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出来，此刻铩羽而归也没什么好失望的。一个闪身，林玄一便消失在无边的黑夜之中。

为了更好地控制南宫的病情，林玄一一大早就到太医院准备各种药材，对药物上瘾之类的病症下药重点就是清心提起病人的神志，他吩咐下人磨了些药粉，将粉末装入香囊之中，挂在了南宫的床头。刚好昨晚这些，已经连着昏迷好几日的南宫竟然忽然醒了过来，那双眼睛虽然没了往日飞扬的神采却还是充满君王凌厉的气势，直直地看着站在床头的林玄一。

“我见过你，海棠的情郎，西陇国的七皇子。”林玄一被他的一句话说得不知所措，只想着这泽皇比世人所传的要有趣些，这种“情郎”什么的不是应当是乡野的村妇才会用的词汇么？他也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搭话。

南宫的性子就比他开阔多了，见他不回应便自己又开始说：“昨晚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他顿了顿，呼吸之间带着喘，似乎是精神不太好的原因，过了一会儿才继续说：“我有一法，倒是可以试试。”他昏迷这几日耳边的事物他都能够感知到，有意识，但是不能控制自己的身子，就连睁开眼睛也困难，昨晚听到他们的谈话便思考了许多，没想到今日就能够清醒地说话，趁着还没有犯药瘾，他把想好的计划悉数告诉了林玄一。

“相信你也知道倩儿和欧阳宇是旧识，若是让她去拖住欧阳宇，你有几分把握能够找到问情？”

林玄一不知道南宫的想法，想起昨晚夜探的情况便直接反驳道：“把握倒是有，但万一欧阳宇把问情放在自己身上该如何是好？”

没想到南宫一听到他的话就笑出了声，摆手道：“看来你还不了解欧阳宇，以我对他的认识他绝对会时刻提防倩儿对他下手，不会把问情放在自己身边。他还要用问情来要挟倩儿跟着他，自然会小心得多。”林玄一这才反应过来，不得不佩服南宫的心思缜密，虽然中了药瘾还能够如何清楚地思考，他还真是自愧不如。

当林玄一还沉浸在自己对南宫的佩服情绪之中的时候，南宫却已再次开口：“你是不是在想，我精明一世，怎会被人下了药却还不自知？”只见他露出自嘲的表情，将目光移到床帐之上，继续说道，“说来可笑，人都有自己的弱点，而当年的芸妃就是我的弱点，光是对那一张相似的脸庞我就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戒心。今日同你说这些是因为我从未把你当做外人，你为海棠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心里有所计较，也自然而然将你当做妹夫在看待。”

林玄一低着头，不让人看到他的表情。

似乎没有想过要得到任何人的回应，南宫一个人自顾自地说道：“许久没有说这些矫情的话了，但你还是好好记着，有些事情发生了的确就没办法挽救，唯有真心陪伴可以化解心结。我不认为海棠离开你的那段时间过得有多好，她应该同样受尽思念的煎熬，只是她的心思细腻，把自己关在牢里，你要主动将她带出来才行呀。总不能一直在一旁看着而不行动吧？”

他的一番话令林玄一醍醐灌顶，他之前一直以为爱就是守护，是站在她的身旁，等待原谅，却从未想过主动点破主动索取。正如南宫所说，再这样下去，他和海棠就只能这样尴尬到老，不会再有丝毫进展，那些逝去的生命还是会隔在他们之间成为他们各自的心结。是时候主动取得原谅了，林玄一看着窗外离开的人影，暗中想到。

“皇上刚醒来，还是休息一会儿吧，我去叫公主她们过来。”南宫现在身子虚弱，自然没有发现窗外偷听的柳海棠，可是他从哪身形和脚步的感觉就知道了柳海棠刚才站在外面，说这一句话不过是希望可以去拦住离开的柳海棠。南宫刚才说了那么多话，此刻也是真的累了，乖乖躺下之后便闭目养神，等着柳倩她们过来。

不巧的是，林玄一刚刚追到柳海棠想要单独谈谈，柳倩又过来了，一时间，三人的气氛有些奇怪。林玄一拉着柳海棠的胳膊肘，也不知道自己是该放开还是该坚持，他不想为难柳海棠，但又觉着有些话此刻不说会再也说不出口，便转头对柳倩说道：“公主，泽皇刚刚醒了你去看看他吧，我有话要对海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