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春困（1/2）

夏云瑾看着春杏已经是认命了的样子，也是叹叹气。

不过这一回，亲眼看着春杏轰然倒塌，与当初看着红怜时的心情，有了些许地不同。

夏云瑾不知道，是自己的心慢慢地冷硬了，适应了这个残酷的冷兵器时代，还是因为春杏本身。

自己也曾讨厌她，也曾因为自己变得强大而忽略她，甚至觉得她像个孩子一样单纯直接，到后来还会帮她。可是一步步地，夏云瑾有些困惑，这究竟是本性难移命运使然，还是这本书中的主要人物早已写定，无论期间如何变换，结局都无法逆转？

“你说，是不是我要得太多了？哪怕我再得宠，小姐多么疼我护我，我也不过是个奴婢。我不过是爱慕少爷，发疯了一样地爱他，可是，是不是我要得太多了？”春杏自嘲式地冷笑两声。

“我，不过是个贱婢子而已。”

夏云瑾目光微闪，她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她来自宣扬人生而平等的现代社会，可现在她又身处等级社会的末端。她还没有在这里爱慕过谁，她可能无法对春杏感同身受。

不过……

夏云瑾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那个人，她觉得自己是欠了他的，这次也确实发自内心地感谢他。

可，他是当今皇帝，自己却是相府的小丫鬟，天差地别。侥幸有了交集，也不过是转瞬即逝的关系。

不要说春杏的那种爱慕，就算是自己想要好好感谢一下羿重华，似乎，都没有机会，没有途径。

“我不知道……有人说人分三六九等，命运早已定下，也有人说我命由我不由天。我想，你是想当后者吧？也没有什么错，古往今来，确实有不少人成功了。只不过，一将功成万骨枯，多少人失败了，是你我看不见的呢？所以，不认命，尽力搏了，但这之后，败了，胜了，都要认了。”

春杏抬眼看着夏云瑾，“你倒是通透了。你也真是奇怪，究竟是什么时候开了窍的呢？过去那个任我打骂的傻丫鬟，好像消失很久了。”

“人都要长大的。”

春杏哼笑了两声，“是啊，也不可能永远被欺负，总要反扑的。”

夏云瑾微微摇摇头，也不辩解。

春杏就这么消失了，她的所有物品，她的所有痕迹，好像这灵秀阁里，从不曾有过这么个人。没有人敢提这个名字，大家一面忌惮于春杏似乎过于残酷的下场，一面又心知这是容沁灵心里的一道伤。

春杏走了，可能她的父母都没有那么伤心，天下也只有一人最痛，那是朝夕相处多年的人，那也是夺她性命之人。

据说，春杏临死前，微弱地喊了一声“大少爷”。

这话传到了容沁灵的耳边时，手中的珠子突然断了线，高高低低地跌落满地。

夏云瑾心知，容沁灵是真的伤了。虽然容沁灵打死了春杏，但春杏到死竟然都没有提过一句容沁灵，哪怕是骂也好。

夏云瑾蹲在地上一颗颗地捡那些透红的玛瑙珠子，容沁灵看着她的身影，开了口。

“打死了春杏，你是否觉得我太狠了？下人们应该都会这么说吧。”

夏云瑾捡珠子的手一滞，接着说：“若说不狠，那是假话，小姐自己恐怕也觉得这是狠手。可是，小姐只能这么选择。春杏虽然与小姐差不多同龄，但心性是比不上小姐的。小姐这次处死春杏，在奴婢看来，最痛心的人就是小姐。就好像大义灭亲之痛，说句不敬的话，已故之人已经去了，可留在这世上的人，才是无尽的痛苦回忆。”

容沁灵良久没有搭话，房间里只有夏云瑾捡起一颗颗珠子放在木盒里的声音。

当夏云瑾把断了线的珠子全部拾起，合上木盒子的时候，容沁灵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提拔你那天，就知道，你是个通透的。有时候，甚至通透得，让人惊讶。”

夏云瑾不能确定，容沁灵这话，到底是肯定她，还是警醒她。

但夏云瑾到底不是冒进之人，所以，肯定也罢，警醒也好，夏云瑾知道自己要如何做便好。

相府彷佛度过了一阵极为短暂的安宁日子，便又渐渐恢复了明争暗斗的你来我往。

日头越来越长了，都说春困春困，可似乎，老夫人的春困来得更猛烈一些。

容沁灵近日去了几次，都没有见到老夫人，要么就是去得早了，老夫人还没有起身，要么就是去得晚了，老夫人又躺下小憩了。

次数多了，容沁灵也开始担心了起来，她去找了容夫人说事，两人合计着，觉得老夫人好像突然就老了。

容夫人给老夫人请了脉，甚至托容老爷请了宫里的御医来给老夫人号脉，竟然都没看出什么问题，可老夫人的觉，却是眼见着越来越长了。

却因着御医都诊不出什么，容老爷觉得，可能人年岁大了，就会这样，下令让大家不要再大惊小怪了，免得还扰了老夫人的清静。

老夫人甚至免了每日的问安，似乎都不怎么出她的院子了，之前还经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