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回家（1/2）

黑色的保时捷驶进车流，几秒钟就消失在言悦的视线。

她失了力气般扶住轿车，淡淡地看着面前的司机，声音低哑着说道：“师傅，您没看到那里的减速标志吗？您已经超速了，所以您看这件事是走法律程序，还是……”

她顿了一下，静静地等待着司机的回复。

“那就这么算了。”那司机想了一会儿开口说道，大力地推了一下言悦，“就算我倒霉了，你赶紧让开！”

言悦被他推得一个踉跄，后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站稳。她看着周围凑过来看热闹的人们，眨了眨眼睛，憋回所有的情绪，淡淡地开口：“大家以后过马路一定要小心些，什么东西都没有生命重要。”

说完她转过身，走出了人群。

在这炎热的六月末，只有黄昏时分才有些许的凉爽。太阳收起了白天时候的热辣，披上一件橘黄色的纱衣，静静地准备回家。

言悦抬起头看着西边只剩一半的太阳，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她的心里就像是被一团棉花堵住一样，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明白自己和顾衍默刚刚的恐惧都来自哪里，即使他们一直刻意地去忽略掉，两年前的那场车祸却早已在他们的心底深深的扎了根。

否则，他们都不会在那一瞬间如此的惊慌和恐惧。

垂在身侧的双手开始不自觉地颤抖，言悦抬手抱住自己，从心底涌出浓浓的无力感，有些事情，他们注定无法忘记。

她看着周围行色匆匆的人们，突然不想回家。她转过身走向了离着别墅相反的方向。

……

出租车开了整整半个小时，才到了郊区。言悦看着眼前熟悉的一草一木，不自觉地扁了扁嘴。这里是她出生和长大的地方，每一次回到这里，她都有一种安心的归属感。

沿着熟悉的路线，言悦敲响了面前的红漆铁门。

“来了。”柔和的声音响起，一步一步的脚步声带着岁月沉淀后的稳重。

大门缓缓打开，面前的人惊讶地出声：“小悦，你怎么回来了？”

言悦吸吸鼻子，嘴巴习惯性地撅起来，“妈，我想你了。”

言妈妈看着她，带着皱纹的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语气里却带着嗔怒，“想我了怎么不早些回来，赶紧进屋别在门口杵着，瘦成这样，跟个电线杆子似的。”

熟悉地责备像是春日的小雨，一字一句落在言悦的心上，滋润了她心头裂痕。

“妈，我就是吃不胖的体质，你不知道现在有多少小姑娘做梦都想要我这样的身材呢。”言悦揽住言妈妈的胳膊，语气里带着撒娇。

“这孩子，就知道胡说八道，你这干巴巴的就像跟豆芽菜一样……”言妈妈突然停住，目光落到她擦伤的手背上。

“来的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言悦咧开嘴，用笑容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言妈妈又怎会看不出她的心思，不过她不愿说，也就不再追问，顺着她说道：“马马虎虎的，哪里像是一个结了婚的人，这要是放在我那个时候啊，早就被婆家赶回来了。”

“赶回来岂不是更好，我就可以陪着你了呀。”言悦笑嘻嘻地搂住言妈妈的脖子，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贪恋地闻着她身上专属的味道。

“妈，我饿了。”

二十分钟后，一碗热气腾腾的笑口常开面被端了出来，言悦拿起筷子就开始狼吞虎咽。

言妈妈看她一副饿死鬼转世的样子，无奈地笑笑，起身回到厨房去给她端汤。

看着言妈妈忙碌的身影，言悦的鼻子一酸，眼睛也被这面的热气带的起了水雾。她垂下眼睛，大口地咽下面条，让眼里的晶莹落在面碗里。

她终究还是没有忍住啊……

吃过晚饭，言悦就早早地躺下了，透过小小的窗户，她可以看到外面的月色。清凉如水，又皎洁如冰。

月色下，顾衍默复杂的眼神，夏柔然搂住他脖子的手，雨柔姐临死前的嘱托……那些错乱的记忆碎片，一幕幕在她的眼前浮现，搅得她心神不宁。

这时候床头的手机突然亮起，言悦烦躁地打开，却是顾衍默的消息。

她还是回家前给他发的今晚回妈妈家的消息，他许是才刚刚看到。回复只有短短的八个字，很是他的风格。

“好好休息，不要多想。”前一句是明显的关心，那么后一句是他委婉的解释吗？

“我能多想什么？”言悦嘀咕一声，心情却似乎好了很多。她手指动了动，回复他：我知道了，明天周末，我晚点儿回家。

关上手机之后，她出奇地很快睡着，一觉睡到了第二天天亮。

言妈妈敏锐地察觉到了她情绪的变化，试探地问道：“小悦，昨天你和衍默吵架了？”

“没有，”言悦先是否认，对上言妈妈洞悉一切的眼睛之后就补充道，“其实，也不算是吵架。”

“这夫妻之间嘛，难免有摩擦，不过床头吵架床尾和，不要计较那么多……”言妈妈又开始了夫妻相处小课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