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顺藤摸瓜（1/2）

连阮贞与李显东对视时都觉得气势不足，何况是这个欺软怕硬的小狱卒，他在对上李显东视线的一刹那就委顿了下来，心虚地躲闪开目光。

那名狱卒口中虽没有谎话，但字字句句都不离阮贞的要害。阮贞只道李显东必要先将她当重点怀疑对象审讯一番，却不料李显东沉思了一会儿，却先命人传唤曾远。

曾远因自己的地盘上出了命案，心里不踏实，早就在刑部门口候着等消息。捕快一出门便迎面将人捉了，提进大堂上。

曾远进了刑部，早没了在祈顺府衙里的底气。他一对上李显东凌厉的眼神便心头打鼓，一歪头看到旁边站着的是言寒铮，脸色立刻煞白如纸。

这变化没能逃过阮贞的双目。按理说曾远是言寒铮的大舅子，即使曾姨娘不算得宠，他和言寒铮的关系也绝对比寻常人好一些。如今见了面这般慌乱，只能证明他心里有鬼。

李显东问道：“祈顺府衙的大牢修成不足五年，当时耗资不菲，为何女牢只有一间囚室？”

曾远正欲回答，李显东又悠悠地补了一句：“李某记得，当时修建府衙大牢时，国库出资五万两白银，如何五万两下去，女囚牢还是这般破败的模样？”

曾远没料到他会问起这事，话里话外，像是暗示他中饱私囊，克扣府衙大牢的款项。

曾远心里一慌，也顾不得思索如今的局势，便如实答道：“女囚室不止一间，平日里是死者与秋氏一间，伍氏与卢氏一间，前几日为了管理便宜，才将四名女囚都关进同一间大囚室。”

“管理便宜？”李显东指着钱大婶的尸体道，“就是这么个便宜法？”

曾远瞥了一眼那黧黑的尸首，立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转过头不敢再看。他声辩道：“大人，女牢中四人原本和睦相处，自从阮贞入狱，便先生斗殴，后见命案，此事必与阮贞有关啊！”

“不错，此事定与阮贞脱不开干系。”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只因说话的不是旁人，正是言寒铮。

他与阮贞关系匪浅，众人皆知，李显东原以为言寒铮出马作证是为了救阮贞，听闻这话，却是大大出乎意料之外。阮贞知道言寒铮言语必有因由，不忙反驳，静静地等他的后话。

李显东蹙眉问道：“端王爷何出此言？”

“根据我寒照律例，囚犯入狱前要搜身，毒针定是入狱后有人夹带进去。”言寒铮道，“大人只消查一查，四名嫌疑犯中何人近日曾与外人接触过。而据本王所知，今早阮贞见过自家的丫鬟，那丫鬟还给她送了饭。”

阮贞闻言心中一动，莫非言寒铮早猜到她有此一劫，早晨才特意用曾远的丫鬟铺好了后路？

李显东闻言，看向曾远求证。曾远闻言，面上露出喜色，忙应承道：“是下官失察之罪，下官这就去调查今早来探望阮贞的人！”

“不必了。”言寒铮打断他道，“那人本王已带来了，请李大人命人去刑部门口，找一个叫香杏的丫鬟。”

曾远听到“香杏”二字，身子一哆嗦：“怎么会……”

一名捕快飞速地小跑出门，带着被五花大绑的香杏上了大堂。李显东发现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控制，仿佛一切都早在言寒铮算计之中。

言寒铮走到匍匐于地的香杏身旁，看似不经意地提点道：“你今早是受谁指示去府衙送饭？快对李大人从实招来。”

香杏一路上不知受了什么惊吓，开口畏畏缩缩，不复早晨时的伶俐模样：“回大人，奴婢原是曾大人府上的使唤丫头，曾大人将奴婢送到阮将军家为奴，嘱咐奴婢要好好侍奉阮将军，处处争先，所以奴婢今早是自告奋勇要为阮将军送饭的。”

曾远闻言一头冷汗，怒吼道：“死丫头，你可别胡说八道！”

李显东一拍惊堂木：“肃静！”他问香杏道，“你进府衙大狱之前，可有人搜过你的身？”

香杏摇头道：“因为奴婢是曾大人家的丫鬟，狱卒衙役都认识奴婢，并未搜身。”

曾远越发着急起来，明明是阮贞同牢房里死了人，她的嫌疑最大，怎么这丫鬟一来二去的，倒把他自己搭上了？

其实事到如今，阮贞的嫌疑非但没减轻，反倒因为香杏的加入更加坐实了，仿佛害死钱大婶的毒针已确乎是香杏从外面带进来的。

香杏是个伶俐的，见势头不对，立刻伏地告饶：“奴婢只是奉命行事，将早餐送给阮将军，并不知那食盒里藏着什么东西，奴婢冤枉，望大人明察啊！”

言寒铮面色悠哉，似乎毫无洗白阮贞的意思，只顺势逼问道：“曾远，你先暗度陈仓，将曾府的丫鬟送到阮贞处为婢，后又突发奇想，将几名女囚关进同一间牢房。本王看这命案，和你脱不开干系。”

李显东虽不知言寒铮的盘算，但经他一提醒，也觉此事必有蹊跷。

龙锡元的死，李显东是为数不多的知情人，他今早接到密诏，奉命审问阮贞狱友被害一事，私底下却是要趁机将阮贞带离祈顺府衙，另行调查清远使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