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未曾伤离别（2/3）

“自己儿子生辰都不回来，怎么想的，等香姨和贺伯伯回来，我就好好说说她们，你的礼物，你的礼物……”

喜喜的声音越来越轻，小得连曦得靠近一些去听。

可待少年脸孔凑近，却是听到了少女的细微的呼吸声。

竟是睡着了。

少年发愣。

良久，连曦一声嗤笑。

竟是忘了，这丫头酒量一向差，差得狠。

夜色黑透，直至圆月隐去云层之中，消失不见。

八月十六，喜喜醒来之时尚且觉得后脑勺有些痛，想来是昨夜喝酒喝得多，后劲又大，休息了一晚上都觉得有些筋骨酸痛。

“玲琅？”

喜喜叫一声，外面便有人应声而来，轻巧的脚步声过后，便是柳眉杏眼，温和婉约的一张面孔。

“小姐醒了，头可还疼？”

玲琅手中端着一盆洗漱用的温水。

“昨晚上小姐回来一身酒气，连曦小姐送了一帖醒酒药包来，熬了让小姐喝下的。”

丫鬟继续道。

“嗯，不痛了。”

喜喜接过玲琅递过来的面巾，擦了脸。

“现在什么时候了？”

“已经是己时了。”

玲琅回道。

“哦，已经这么晚了啊。”

喜喜刚醒，嗓子还有些沙哑。

“小姐可是饿了，玲琅去端点吃的回来。”

“嗯。”

喜喜点头，起了身来到窗边。

窗户一推，大片的阳光洒进来，对街那些叫卖声一点点飘进来，缥缈得像是九天之上落下来的，喜喜视线落在远方，不知在想什么。

玲琅拿了吃食端进来的时候，见到的一幕，便是自家小姐站在窗前，眼底带着几分落寞。

“今日是使节团出发的日子，小姐不去送送麦朵公主他们？”

玲琅在一边，小心翼翼的问道。

自家小姐虽然爱偷懒，可却从来都是早起，不爱赖床的，今日破天荒的第一次起得这样晚，玲琅心中想着是小姐昨天喝多了酒才这样。

喜喜却是在一边垂着眸子不说话。

她记起昨天晚上，天空一轮明月又大又圆，她许久没有见过这样圆的月亮了。

“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年这个却是我见过最好看圆润的一个。”

喜喜握着空空的酒杯，对着月亮道，眼睛因为喝了酒，水汪汪的。

“潭甘的月亮很漂亮，但吐蕃的月亮更好，离得我们很近，上头那些细小的轮廓黑影我都瞧得清楚。”

身侧的麦朵也抬头看着夜幕，出神地盯了好久。

“阿姐，书上说，月亮上面住着嫦娥仙子，还有玉兔，砍树的吴刚，阿姐有没有看到过他们的影子？”

“从未看到过，也许，是在我睡着的时候有这样的影子。”

麦朵觉得仰头太久，脖颈发酸，低下头，看着喜喜，笑道。

“哦，这样。”

两人垂眸，相互之间没有说话。

“阿姐，你明日什么时候走？”

“明日，应该是己时吧，阿喜要来送我？”

麦朵的脸上，出现一个妩媚的笑意。

“阿喜自然要来送的！”

喜喜坚定地点点头，面上有着孩童的纯挚。

“好啊，你来送阿姐。”

麦朵像是想要再说点什么，可是到后来，却只有低低的这样一句话，随即伸手，在喜喜背上温柔的一拍，答应了少女。

吐蕃的公主，向来热烈得同火一般，率真热诚，眼下流露出来的，却是和水一样的温柔，清冷皎皎的月辉下，偶尔吹来的一袭凉风，裹挟了几丝泥土腥气，把麦朵的头发拨乱，艳艳的眉眼顿时变得柔和，化开，成了夏夜的一部分。

混在了喜喜的记忆里。

“不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的宴席。”

过了良久，喜喜才回答道。

昨夜里问麦朵阿姐出发的时辰，麦朵说是己时，可南惜凤先前早就告诉过她了，使臣团在今日辰时出发。

连时间都晚了一个时辰的。

麦朵阿姐那样聪明的一个人，又怎么会把时间给记错了，多半是不愿意喜喜去送她，徒增伤心罢了。

有时候，缘分这样的事情，是很难去猜测琢磨的，就像她因为救下了达赤而和吐蕃的公主王子有了那么深的交情，有了一个阿姐，处处照顾自己，关心自己，又或者是和南惜凤那样，从十五殿下夺了她铸刀的铁，她使坏给他教训，宰到后来在南风小榭救下他，多了一个朋友。

喜喜想，人这一生有许许多多的际遇，会结交到各种性格身份的人，真是十分的精彩。

这样一想，心中感慨良多，又觉得，麦朵阿姐回了吐蕃，照旧可以书信来往，又不是生离死别，自己可真是矫情的。

“玲琅，前几日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