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霜花姑姑（2/2）

霜花姑姑想不出用什么词汇来描述面前的男子，只觉得他冷淡得像是冬天里头的雪来，她生出惧怕之意，下意识后退了几步。

在面具男子的身边，还站着个灰袍的男子，倒是没有带面具，面孔生得端正，但也是冷冰冰的。

“不知，不知贵人找奴何事？”

霜花姑姑先是道。

“没什么，来问你一些事情罢了。”

黑袍的男子先说话了，那声音听在妇人耳中，竟是十分悦耳的，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独特，让人心生向往的声音，只不过，忽略其中的冷意。

“贵人有什么要问的，奴知道的一定说。”

妇人急急接上。

“嗯，你是何时来到这处庄子的？”

“约莫十几天，哦，快小半月。”

霜花姑姑回答道。

“嗯。”

那男子点点头，让妇人喘了一口气。

“那么姑姑可知道前几日宫宴有刺客刺杀？”

黑袍男子的话说得缓慢，却是听得妇人眼色一变。

“您，哈，自然是听说了，贵人您何故要问奴这么大的事儿，奴不过就是个小妇人罢了。”

“嗯。”

那黑袍的男子过了长久，才不咸不淡的应了这么一声，之后便不再说话，连站在他身边的灰袍男子也没有说话，整个屋子都安静无声。

妇人只听到自己胸口一颗心狂跳，额头也不断的流下汗来。

妇人擦了一把额头的汗。

“贵人您若没有事情要问，奴便先走——”

霜花姑姑挣扎着想要退出去。

“姑姑且慢，既是姑姑不愿意说真话，把命交代在这里便是。”

从男子带着面具下的嘴中，冷冷吐出一句话来。

却是骇得妇人一下子腿脚松软，跪下来连声求饶。

“贵人，奴不知道啊，奴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奴被主子送到这儿的，若是奴没了性命——”

虽是求饶，但却是把自己的主子搬出来了。

那话里的意思便是，我若是死在这里，背后的人知道了，你也逃不了。

可那男子像是没有听懂妇人话里的意思，又或是分毫不惧，打断了她的话。

“陛下现在也一定为了刺客的事焦头烂额，若是知道姑姑知晓了此中关节，一定便是抓到大牢，好好审问，更何况，姑姑以为你背后那一位把你送到这儿，是真的准备放过你吗？”

男子冷冷一笑，“死人，是最能保守秘密的。”

一语道破，妇人的面色顿时一白，整个人精神一松，眼前这人，把自己近日心中担忧，全都说准了。

她活不了。

霜花姑姑又再度激动起来。

“我说，我什么都说，只求贵人留得奴一命。”

“姑姑早些如此，不就好了。那么我问，姑姑说就是。”

“是是是，奴都说，都说。”

妇人心下六神无主，早就没了镇定的神态，浑浑噩噩的，便是男子问什么，她便说什么了。

一来一往之中，霜花姑姑说得断断续续，却也能拎出一些有用的东西了。

霜花姑姑之前不过就是照顾那些舞伶的婆子头领罢了，很得主子器重，她原本只以为那只是一些一般的舞伶罢了，可哪里知道，除了每日练舞，那些女子私下里，竟是带了刀剑的，日头还没生起来便是开始练习。那招招狠辣意思，可不是一般武功啊，她见得多了，那是刺客杀手才有的手段。

只是这些舞伶，还都是从逍遥楼挑出来的，为了招待使臣，启元帝特意安排，是要上宫宴的。

霜花见到过一次，心中惊异却也是什么都不说。直到后头，舞伶快送到宫中前几日，她被派到了这处庄子里。

“姑姑可见过主子了？”

男子最后问道。

“没，主子往常吩咐事情，都是派人传信的，奴也从来没有见到过，只知道身份不低。”

“嗯，如此啊。”

男子轻声叹道，那语气，像是十分的失望。

后头黑袍的男子又问了不少琐碎的问题，妇人知道的便说，不知道的也只道不知道，等那两位走了，妇人无力地瘫倒在地上，背后，竟是一片的汗了。

而离开的两人，灰衣的那个问带着面具的男子。

“主子，那妇人可要杀了？”

“不必，她也活不了太久了。”

黑袍男子道，声音低沉。

“主子今日如此，会暴露身份。”

灰衣男子担忧道。

“无妨，总归都会有暴露的一天。”

灰衣男子只能点点头，不再说话。

两人过后便是身形一跃，消失在原地，便像是从未来过这儿一般。

而今日被问话的霜花姑姑，的确同黑袍男子预测的一般，到了隔天早上，就被发现悬梁自尽，死了。